大营内一队队匈奴兵来回巡逻,不时有游骑从大营内向外驰去,旌旗招展,被秋风吹的“飒飒”作响。
在大营西面,有一座十米高的小山,山上树木茂盛,很适合掩蔽,刘睿趴在枯草中,手握一根筷子,蘸着墨汁,在一块羊皮上画着匈奴的营地分布图。
“队长,你看,匈奴又派游骑出去巡逻了。”
顺着杨蕾手指的方向,刘睿看到了一队队匈奴巡哨向营外疾驰,心中越加着急,必须得赶快把图画好,带着大家回撤,否则游骑越来越多,肯定会巡逻到这里。
想及此,刘睿回头看向杨蕾,吩咐道:“你去找四什什长邓军,让他带人护送你从来时的路回去,告诉李屯长这里的情况。”
杨蕾重重点头,转身向山下走去,剩下刘睿和臧宫等人继续观察匈奴营的情况,并聚精会神的画着,依照刘睿的推算,再有半个时辰,一定可以将匈奴营寨的大致分布画好,就可以带着众人回去了,只要不出意外,一定可以全身而退。
太阳昃下,四周渐渐变得昏暗,刘睿收起羊皮,揣入怀中,准备离开,却见远处,匈奴营帐有一面绣着狼头的大纛,纛下一名少年正望向此处,片刻后,少年取过随从手里的马匹,登上马后,带着一队队匈奴骑兵向自己方向驰来。
“不好,我们被发现了!”
刘睿迅速起身,看着身边众人,急道:“快,下山,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众人刚跑出几步,见远处杨蕾急匆匆奔来,离得很远,杨蕾大喊:“队长,不好了!匈奴兵围过来了!”
杨蕾奔到跟前,焦急道:“我下山后,正安排邓军带口信回去,却发现,远处一队队匈奴骑兵缓缓向我们所在山岗围来!”
刘睿轻拍杨蕾肩膀,以示安慰,沉思片刻,对众人道:“速度下山,准备突围!”
此时天已大黑,只见四周到处都是零星的火光,渐渐向小山围拢而来,局势一片混乱,待众人登上马后,刘睿向远处望去,匈奴兵距离自己已不足三里。
“队长,你看,远处的火把越来越多,恐怕围拢来的匈奴兵不下千人,我们必须赶快撤离,要不一会匈奴兵会更多。”
看着众人期盼的目光,刘睿让宋涛举起火把,自己拿出地图仔细查看,此时西面和南面围过来的匈奴兵最多,想从原路返回已经不可能,那么东面和北面
但东面是匈奴大营,根本不可能从那里穿出去,想及此,刘睿回身看着众人,朗声道:“我们只有北面一条路可以走,也只能先向北突围,甩掉匈奴游骑后,在寻路返回。”
“不行,北面是匈奴后方,肯定会有更多的游骑。”
杨蕾果断的否决刘睿,指着南方道:“队长,我愿领四什和五什的人向北面奔驰,引开游骑的注意,你们扔掉火把,趁黑从南面突围,这样会比较安全。”
傅俊和邓军也大喊:“这样稳妥,队长,下命令吧!”
看着他们,刘睿长长叹口气,厉声道:“我不会丢下任何一个兄弟,就像臧宫曾说的,同生共死!”
众人见刘睿说出同生共死,都十分激动,一同高声大喊:“同生共死!”
杨蕾还要说话,却被刘睿抢先说道:“匈奴游骑不下千人,一会大家只管向北走,不要回头,即使我被匈奴人抓住,你们也必须一路北上”
时间来不及了,刘睿已没有时间在给大家说细节,只迸发出全身的力气大喊:“冲啊!”
“杀啊!”
“杀!”
众人如饥饿的狼群一般,向北面疾驰,马鞭不停的抽打马屁股,右手持剑,将盾牌挂在后背,可以有效阻挡射来的羽箭。
几声闷哼,刘睿转头看去,身边已有数人被箭射落马下,卷起巨大的灰尘,伴随着马匹狂奔的速度,很快,那些跌落马下的人消失在视线内。
杨蕾和臧宫紧随在刘睿身边,宋涛此时已不知去向,身后还有二十多个兄弟紧随,刘睿回头大喊:“兄弟们,无论如何,千万别回头,冲过去!”
兵器碰撞的声音如交响乐般时起时落,不多时,几名匈奴游骑坠落马下,但刘睿这面也损失惨重,第一波冲击便有四个人被杀死,其中一人便是四什什长邓军。
战斗还在继续,越来越多的匈奴游骑围拢上来,强行突破已经变得不可能,刘睿挥剑狂砍。虽然砍死了不少游骑,但还是有数百名游骑以最快的速度围拢过来,局势渐渐变得混乱。
杨蕾右臂有伤,此时一发力,伤口崩裂,鲜血不停的向下流,但生死攸关,半分不敢松懈。
“保护队长突围!”
傅俊大喊一声,带着几名五什的人速度奔到刘睿身边,向两侧挥砍,活生生杀出一条血路,但自己也身受重伤。
众人驭马飞速向北面驰去,片刻后,羽箭如雨点般射来,身边多有人中箭,不时有人掉落马下,刘睿心中酸涩,回头望去,杨蕾此时已在马上摇摇欲晃,几欲堕马。
“大家再坚持下,匈奴游骑已经被拉出很远了!”
刘睿鼓励着大家,随即减缓马速,快到杨蕾身边时,一把将杨蕾拉到自己马上,用皮甲腰带将杨蕾缚到自己身上,才加几鞭子,向北疾驰而去。
伴随着一场厮杀,迎来了今年第一场雪,秋风刮过,地上薄薄的雪随风飞扬,又重新落回到地上。
匈奴大帐内,左蠡王耶尔多左手搂着一名女子,右手捏着酒杯,和几名酋长痛饮,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