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是伤到了,刚麻醉完在缝合。”他淡淡开口,语气浅淡且平和,分享着陈泽的最新情况,只是临了话锋一转,一语双关地补充,“麻醉师是我的人,你尽管放心。”
言下之意,陈泽的安危,还在他的掌控之下。
小清蹙眉,垂在身侧的拳头暗暗收紧,却没再有呼救的想法,只是厌恶地挥开他的胳膊:“放开!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
祁漠嗤笑一声,松开了她。
两人并肩走向机场内,小清还以为要过安检,他却在最后一刻提醒:“走这边,直接过通道。”
过了通道便是专属休息室。
这里是贵宾起飞等候专区,有一个个小单间,装修成温馨的客厅式样,供人聊天看电视打发时间。祁漠带着小清一路走进去,走到最后一个屋子,直接打开了门——
房间里,背对着站了个人,原本负手而立,听到身后的动静,忙松手转了过来。
四目相对的那一刹那,小清的眼里只剩下震惊:“爸爸?”
这么多年,她终于见到爸爸了!
慕向贤看着清瘦了不少,此时,眉宇间、脸上尽是憔悴,他原本的一头黑发,此时已经黑白相间……这六年的牢狱生活,让他的苍老增长得不止六年。
“清清!”慕向贤也是鼻子一酸。
电话里再怎么骂,终究也是自己唯一的女儿!多年未见,他激动得就想冲过来抱一抱。
“行了!我不是来看你们父女相会的!”祁漠就在此时毫无风情地打断,他单手摘下墨镜,很直接地朝慕向贤伸手,“人给你带到了,东西可以给我了?”
这是他和慕向贤之间的最后一个交易,所以容不得任何纰漏。最近他那帮下属办事,让他很不满意,所以今天他反正也是闲着,便索性选择亲自上阵,办事……真是顺利啊!
“可以。”慕向贤拉开外套的拉链,从内层掏出一个信封,态度也很慎重,“这是我刚刚写下来的。另外……祁漠,我希望你能说话算话!”
“什么意思?”他们之间的交易,小清完全听不懂。
而此时的慕向贤和祁漠,似乎都没有向她解释的意思,祁漠径自接了那个信封,放在手里掂量了一下,才从口袋里拿出两张登机牌:“一个小时后直飞美国。我知道你已经自己买了新身份,我保证没有看过。”
这是他和慕向贤的交换条件——
两人各退一步。他需要慕向贤的数据,慕向贤得把数据给他;慕向贤想要小清却又接触不到,他便负责把小清带回到慕向贤身边。两全其美,互相两清,以后,不再联系。
“谢谢。”慕向贤接了机票,正式表示为这次交易画上完美计划。
“你不用谢我。”祁漠笑着摇头,一步步地走出去,脸上已带着淡淡的傲然,拍了拍手上的信封示意,“如果我利用它搞垮了黎北晨,该是我谢你的。”
说完,他抬脚离开。
休息室里只剩下小清和慕向贤两人。
小清蹙眉盯着祁漠走远,才猛地回过神来,奔向慕向贤,询问眼前更重要的事:“爸爸,你到底和他做了什么交易?你刚刚给他的东西……又是什么?”
心中莫名地产生一种揣测:这个,可能就是爸爸在黎家拿走的。
而且直觉告诉她:这个交易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慕向贤没有时间解释,更没有时间重温父女相遇。他正在看登机牌,确认了航班的时间,再确定了航班的确立地点……细心地把所有的事情都检查了一遍后,他急急出声:“准备一下,我们马上就登机离开,到了飞机上再慢慢跟你说!”
说话的同时,他从怀里掏出两本假护照,还有配套的假身份证。
“这是我从黑市买回来的,以假乱真。”他迫不及待地想和小清分享,向她保证,“不会有人认出我们。爸爸带你出国,以后没有祁家,没有黎北晨,我们父女两好好过。”
只要成功登机。
只要到了美国,他们就能开始崭新的生活……
陈泽撞伤了头。
很明显他是被人偷袭的,后脑勺也有一个大包,然后前额碰上墙角,缝了整整13针。他从醒来就昏昏沉沉的,大脑不是很清楚,做了个核磁,还显示大脑有轻微的脑震荡。
以至于他有些记不清了!
比如谁在停车场里偷袭了他?他不清楚。
比如后来慕小姐去哪里了?他也更是记不得。
黎北晨电话来的时候,陈泽正扶着头,撑着自己的脑袋苦思冥想。
“喂?”
“你被人偷袭了?”黎北晨开门见山,语气有些急,有些冷,问得干净利落,“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倒是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陈泽为难地蹙紧了眉头,懊恼地就差当场抓头发:“……我偏偏忘了谁偷袭我那个细节。”
“那小清呢?”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黎北晨的这个问题,让陈泽也思考了好几秒,然后才想起昏迷前那点残存的意识——
“她来过我身边,后来,好像又走了。”
他隐约间还听到有开车的声音,开车的人是谁,他就绝对不知道了!
黎北晨在电话那段沉吟了半晌,显然是很不情愿,才把某个最差的猜想提示出来:“根据你说的推断……是不是她打伤你的?”她不是迫切地想让他放了她,然后得到自由吗?
所以会不会是她趁着只有一个陈泽……
“应该不是。”陈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