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白惜棠有些心疼起这胖小子起来。
她拿了一块花糕递给八忠,“吃吧,别说不吃或者不饿,我不爱听。”
八忠一愣,圆圆的小脸生出几许感动。
他双手接过花糕,一点一点用心的咀嚼,顿时感到这是自己吃过最美味的佳肴。
不觉就煽情的想哭。
他从战争之中生还,经历了残酷的至亲离别,然后跟了舒子圣,从未见过哪家主子这么好。当然,王爷待他也爷不薄,只是王爷不善言辞而已。
前所未有的,他突然很希望白惜棠能与舒子圣在一起。
也许撮合二人的想法是从这一刻开始的。
烈阳稍移,斑驳的光影透过树间照射下来,在草丛间形成零星光斑。
两人静静坐在门槛上,默默享受难得的美妙时光,谁也没有在说话。
过了一会,八忠昂首望着远处,突然唤白惜棠,“狗爹。”
白惜棠从鼻中哼出轻飘飘的鼻音,“恩?”
“其实,爷对您挺好的。”
“……”
这小子哪只眼睛看见他对她好啦?把她当狗养,侮辱她的人格,算对她好么?虽然有几次利用她也给了她利益,但那些她根本不想要,她想要的只是尊重,仅此而已。
白惜棠古怪的看八忠一眼,不乐意搭话。
八忠晓得她对自家爷十分不满,又自顾自的继续解释,“爷素来不允许别人碰他的床,昨儿却让您睡,这是最好的证明。”
e……
什么鬼逻辑?
白惜棠表示不能理解。
提起睡床的事儿,她便想起前日,舒子圣喝了酒,居然趁黑偷袭她,想要对她上下其手,也就是在那张床上。
莫名一个冷战,她在心里骂了声qín_shòu,然后对八忠道:“那是他想**。”
八忠一时分辨不清“狗爹”与“爷”这两个称呼间的玄妙关系,傻傻的挠头问,“爷何时做了那样的事?”
果然,智商是硬伤。
白惜棠无奈的吐一口气,“你个嫩小子,说了你也不明白。”
八忠闻言羞红了脸,“我不嫩,我可以娶妻了。”
白惜棠笑,不调侃他。
两人又静静坐了一会儿,白惜棠闲的发慌,又随便找一个话题闲聊。
“小八,我问你,你可晓得里屋挂画上的人是谁?”
不知为何,她对挂画上的女人很感兴趣,一想到牡丹从中那曼妙的身影,心中就会隐隐有些连她自己也无法明白的变化。
也许是单纯对美丽事物的欣赏罢,她如此想,那种奇怪的感觉便渐渐消散了。
八忠听她问这个问题,表情僵了僵。
半晌,似乎才反应过来,忙凑到白惜棠耳边悄悄道:“狗爹,不是我不告诉您,实在……这是禁忌。”
禁忌?
那在舒子圣卧房画中,让他时时思念的女子,到底有何秘密,居然不能提及?
白惜棠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但她不是那种刨根问底的人,既然不让她晓得,她也不会追问,只淡淡的“哦”了一声,道:“那我也不难为你。”
这话题本该就此结束,但她的表情看起来实在有些落寞,就连她也不自知,让八忠瞧见了,于心不忍。
于是,八忠妥协道:“好啦,我只能告诉您,那是对爷来说非常重要的人。不过,她已经不在了……”
对舒子圣来说极其重要,又不在这世上的人?
听到这一句,白惜棠的心莫名停了半拍,方才平息的燥意再次涌上来,海浪一般,一波接着一波,无法安抚。
她又想起那支摔坏的发簪,以及那日舒子圣怒不可遏的样子。
顿时,靓丽的小院风景也变得不如早时那般怡人,或是因临近正午,亦或是人心作祟。
白惜棠突然没有闲情继续享受这时光。
站起身来,她进屋拿换下的衣裳准备回竹园。
方走出门槛,八忠叫住她,“狗爹,方才爷走之前叮嘱我,让您别处云清院,在这里等他回来。”
啧,还真把她当奴隶了?
白惜棠心情不爽,哪管这么多,抬步要走。
八忠汲汲喊,“狗爹,您可别走,不然爷一会回来见不着您人,我得遭大殃了。”
那厮!总是善于利用别人的软肋。
白惜棠恼归恼,却还是回到屋里,没有去竹园。
谁让八忠叫她“狗爹”呢?
她说过,要罩着他,便绝不会食言。
坐在椅子上,白惜棠让八忠帮她打水,她闷闷的盯着外面大盛的烈阳发呆。
其实她心里早就知道舒子圣并不把她当人看,她于他,不过一个可以利用的工具罢了,但每每重复确定这个事实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会发恼。
这种奇怪的反应令她觉得自己很好笑。
或许,是她还没有习惯平静对待一切罢。
因为强大永远不可能一蹴而就……
如此想,她莫名其妙的情绪便消减下去,取而代之的,又是那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白惜棠。
不一会儿,八忠提了两桶水到院子里。
白惜棠将曲至思的衣裳洗了,然后同八忠一道用竹竿绑成晾衣杆,将白袍挂上去。
待一切结束,烈日已然当空。
用过午饭,困意逐渐袭来。
白惜棠让八忠拿来薄毯,打算就着卧榻小憩。
八忠本是劝她到舒子圣的床上休息,那样会舒服些,但她拒绝了。
没有原因,只是她突然对那张床很抗拒。
一觉便睡到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