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不是拓跋师兄!”段珊惊呼一声,她的声音此时变得无比沙哑,好像千年巫婆一样听起来令人浑身冷。
“师妹,你怎么样?”朱珠跑过来,看着女孩脖子上的伤口眼中已是深沉的忧伤。他从长袍上扯下一片,然后迅捷无比的包扎在女孩脖子伤口上。女孩好像还没有从惊吓中清醒过来,依然在说:“他不是拓跋师兄……”沙哑的声音就像是拨动琴弦的手指,一下一下勾勒着在场每个人心里最柔弱的地方,一股莫名的悲伤开始涌动着。
“为什么?为什么师叔你要让师妹冒这个险?”钟离修嘶声裂肺的问。却看到周方脸上浮现淡淡的笑容,好像在回答他,然后却像是昙花一现般消失的无影无踪,那张脸很快变成枯木般的黑色,然后化作黑红色的血肉一片一片掉落下来……伴随着血肉掉落的还有很小的一片指甲,但那并不是他的。
欧阳飞满腔悲痛,大声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虽然想到死去的并不是真正的拓跋猛,可他仍旧无法忍受亲眼看着同门师兄变成一堆枯骨。而在眨眼间又失去了师父,悲伤就像是海潮般在心底翻涌起来。
“你不要碰那些东西!”欧阳飞刚想跑过去就被钟离修拦住了,“师父是中毒而死,你碰到也会……”他尽力抑制着心中的悲伤,可是声音不由自主的变得哽咽起来。
“碧蟾散只有我能够抵抗得住。”段珊用沙哑的声音低声的说。所有人转过头来,眼中全是泪花。“你和师叔早就计划好了?”虽然想到了一切,但钟离修还是想确切的知道答案。女孩没有说话,微微的点了下头。
钟离修霍然拔出长剑,走过去,刺入拓跋猛尸骨血肉中,搅动几下猛然一挑,竟从里面飞出一物。众人看时赫然是一枚戒指。钟离修用布将戒指包起来递给段珊。“神丹是师祖唯一留下来的东西,本应该按照师父和师叔的遗愿将它留下来慢慢参悟其中的奥妙。可是凭我们几个人却难保护住它。所以我想,神丹还是由你服用了,免得被别人窥伺,徒生祸端。”
欧阳飞接口道:“师兄说的不无道理。也唯有小师妹才有资格服用这枚神丹。”“可是,我怕以小师妹现在的修为难以承受得住神丹的药力。”朱珠担心的说。钟离修长叹一声,说道:“只可惜这枚戒指被碧蟾丹毒液浸染了,我们根本没有能力打开,若想取出神丹又谈何容易?”
众人默然。的确,很多时候你认为能够帮助你的人很多,可是到了关键时刻往往想不到一个。只因为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性,当面对巨大利益时谁都会生出占有的**,而面对巨大危险时谁都会退缩不前。当性命攸关时,那种顾虑就会变得更多,而很多人会因为利害关系从候选的名单中排除出去。最后剩下的却只有那么一两个。
此时段珊自然而然想到了皇甫怡芳,朱珠想到了卓然,钟离修想到了白刃。虽然这些人都是他们认为可以信赖的人,可是他们依然摆脱不了面对神丹时所有人为之垂涎的顾虑。
“去找卓然师父吧!一来他没有星宫背景,若是有什么意外……我们几个人也足可以自保。二来热火盆地离这里最近,可以减少很多麻烦。何况他是炼器师,如果用烈火燃烧应该能解去星戒上面的毒,而打开星戒也不是问题。”朱珠想了很多,就连卓然背信弃义也想到了,只是他没有说出来。
“我看也只有这样了!”钟离修虽然更加偏向于找白刃,可是人家身在冰雪神宫,对于他们来讲那是圣地一般的存在,一般的星纹士想要进入又谈何容易?何况,他根本不知道冰雪神宫在哪里。
“我想去瑶光宫。”段珊看着朱珠,空濛的眼神看上去无比坚定,显然她已经下了决心。因为仰望的缘故可以清晰看到她的脖子,上面包扎的布带已被鲜血浸透,露出成片的血红。“我在想,师祖在瑶光宫数十年都没有人知道神丹的事,虽然还不能确定是什么原因,不过很显然他并不想让这里的人知道。”
“我想让皇甫宫主找到爷爷。”段珊简单的话透出隐隐的惶恐和无助。自从易木星宫的人将碧蟾宫搅得满城风雨之后她已不敢再相信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她生怕在某一刻那个人又一次变为易木星宫的人,将最为亲近的人一个个杀死。而在她心里唯一能够依靠的却只有爷爷一个人。
所有人感觉面前的女孩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变得非常陌生,在他们之间似乎有一道无形的墙,将他们隔了开来,虽然近在咫尺但感觉中却像是隔了千里万里。不知为何心里感到隐隐的痛,长久以来凝聚而成的感情晶体被女孩一句话揉碎了,所有人感觉到一股莫名的空惘。
“我们一旦走出碧蟾宫面临的危险将不止这些!”随着李达和周方的离去钟离修仿佛在一夜之间老去了十岁,变得成熟而稳重。他开始想很多从来不曾想的事,而每件事都会想的非常细密。
他的话所有人都明白,走出碧蟾宫意味着将重新陷入纷争之中,而面对的将不止易木星宫一方势力。段珊没有说话,欧阳飞,朱珠,东方月身上则是涌动着热血的气息。沉闷在这片空间里,看着周方的尸骨他们再也压制不住青春的热血和躁动。
当钟离修几人走出玉煌峰封禁的那一刻似乎连空气都变得躁动起来,不知为何他们感到莫名的紧张。玉煌峰巍峨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身后,而所有人都没有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