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允一得自由,张家眼下就不会没落了。否则,宁妃有个被软禁的爹,她日后在宫里,别说争宠,就连自由也难说了。
“飞霜,”太后问,“哀家听了些你和皇上的传闻,就想来问问你。”
“太后请说。”何青衣心里明白,不过是无中生有的事。
“谢美人说的言辞确凿,”太后说,“讲你贪慕权势,想借着御前女官的位置,迷惑皇上。”
“太后明鉴,”何青衣说,“奴婢给太后做事,万万不敢越了本分。”
“嗯,”张太后点点头,“哀家也知道,你是个懂事本分的孩子,所以才找了你来问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这事得从谢美人找奴婢帮忙说起,”何青衣叹了一口气,说,“惠妃因为过年的事,就喊了奴婢去她的景仁宫。说是苏夫人要来朝拜,就问奴婢有什么话,想跟家人说的。”
“嗯,”太后点点头,这事她也清楚,苏秋水时不时喊了李飞霜去她宫里坐坐。
“奴婢出了景仁宫,大概是十二月初的样子,”何青衣说,“就遇上谢美人了,她很客气,让奴婢回尚服局聚聚,还想让奴婢给帮忙在皇上面前给说说。”
“那你说了吗?”张太后问。
“奴婢没说,”何青衣说,“皇上跟前的事,奴婢不敢自作主张,惹是生非。”
“所以这个谢美人就记恨你了?”张留仙也回过神了。
“奴婢也不清楚,”何青衣说,“后来尚服局派了谢美人过来给皇上试礼服,她做的手生,奴婢跟陈公公就出手帮忙了,她可能挺没面子的。”
“她自己没本事,还怪你了?”张太后已经完全站到何青衣一边了。
“当晚她就侍寝了,”何青衣说,“次日奴婢去寝宫,她迟迟不肯起来。皇上下朝,不喜欢妃嫔还睡着,可她是新宠,奴婢也不敢……”
“新宠?”张留仙先不肯了,“本宫去皇上宫里,都跟皇上一块儿起身,她到好,拿乔作势。”
“皇上回来就骂了奴婢一通,说奴婢不该做事拖拉,”何青衣说,“后来,又说谢美人不喜欢漱芳斋,说那里死过人,让奴婢去劝劝。”
张太后冷哼了一声,漱芳斋死的那个,是林疏影。林疏影这么一跳,张太后脸上很没光彩,这谢秋冬还敢提这一茬。
“奴婢被皇上骂了,”何青衣说,“心里是有些不平,到了漱芳斋,跟谢美人说话,就冲撞了一些。”
“你们怎么说的,”张太后问,“说来给哀家听听。”
其实,何青衣跟谢秋冬吵架的事,张太后一早就知道了。
“谢美人说漱芳斋死过人,”何青衣说,“奴婢一时糊涂,就说他们谢家门口还死过三个前朝的皇子,不也没事吗。”
“哈哈哈,”张留仙大笑了起来,她听人转述过那次吵架,一直以为是别人编造的,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张太后也有些忍俊不禁,说,“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谢美人的娘家呢。”
“太后明鉴,”何青衣说,“他们谢家是前朝皇帝的臣子,君主有难他们据不开门。前朝的二皇子是谢家的外孙,亲人有难谢家视若无睹。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一条都没做到。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奴婢还没说这个呢。”
“你这孩子,”张太后笑,“也太耿直了些。”
“是奴婢的错,”何青衣低头认错,“不该跟谢美人说这个的。”
“那她干嘛说你要侍寝呢?”张留仙问。
“宁妃娘娘,”何青衣说,“就算奴婢想侍寝,皇上也看不上啊。这个自知之明,奴婢还是有的。”
张留仙上下打量了一下何青衣,小眼睛薄嘴唇,实在不漂亮,似乎连脂粉都不怎么会用。
有一点张留仙是很肯定的,邓云鸿看不上这样的姿色,他后宫里面,有的是比李飞霜好看的。说不定,许多宫女就比她好看。
张太后一早就听说了,李飞霜吵架的时候,还说过得势的奴才比失势的主子好。看来,她倒是不想做什么主子。毕竟,这样的姿色,最后一定是个失势的主子。
“哀家最近也忙,”张太后说,“实在没心思再操心皇上宫里的事,秀丽,你去喊下谢美人,哀家给你们调和一下。”
李嬷嬷起身出去了,何青衣也赶紧趁热打铁。
“太后,宫中都有这样的传闻了,奴婢还是回尚服局做事吧。眼下公主和亲,尚服局正是缺人手的时候。”
张太后沉吟了一会儿,眼下,她的确用不到何青衣了。张允回家了,接着一段日子,就是信义公主的和亲,之后才是张超的大婚。
张留仙也有些愿意,毕竟,她就希望邓云鸿跟前,最好一个女子都别留。
“哀家跟皇上商量一下,”张太后还想留条后路,毕竟,御前女官这个位子不能放弃,日后通风报信,实在非常有用。
不一会儿,谢秋冬跟着李嬷嬷来了。她是京官的女儿,跟苏家和张家都不搭界。上次张允进京被困,谢秋冬就走过苏家的路子。
这些事,张太后心里也有数。那是人家觉得,他们张家没希望了,所以才走了苏家的路子。
张太后一向不是个心胸宽广的人,谢秋冬受宠,没来她跟前奉承,反而挑起了李飞霜的刺,张太后自然不舒服。
“太后,宁妃娘娘。”谢秋冬一眼就看见了何青衣。
“谢美人,”张太后说,“你跟李飞霜的事,哀家也打听仔细了,这事,哀家做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