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宫的人,心里也有疑惑。十四日的晚上,温酒确实带了个公公回景仁宫。
可是,有人也看见了,那个公公,身材跟绛雪轩的莫公公不怎么一样。虽然天色晦暗,他又带着帽子,脸倒是没有看清,可身材和走路的样子,跟莫公公想去甚远。
本来,谁也没有往心里去,可皇上来追问了,华贵人和那两个侍卫,都一口咬定,是莫公公陪了温酒回来。
这样一来,当天晚上看见温酒回来的宫女,就存了疑虑。毕竟,那晚上,莫公公没来景仁宫,来的是个高瘦的年轻人。只是,皇上都不追究了,宫人就更不敢说了。
温酒那晚上出门的时候,特意给自己留了门。只是,景仁宫的门禁森严,她留了外面的门,却被关在了二道门外。
温酒无奈,只得吩咐刘定国拿帽子遮了脸,她去喊话。守夜的宫女菲红听见她的声音,就赶紧给开了。灯光晦暗,刘定国又挡了脸,温酒确定,菲红没有看见刘定国的脸。
事后,皇上根本就不相信刘定国,秋辞又那么帮忙,陈留赵晨一口咬定,就是莫公公送了温酒回来的。人证物证都说明惠妃是清白的,刘定国的事,就算尘埃落定,再没人怀疑了。
温酒虽然记得菲红给他们开过门,可事后没出乱子,她就没放在心上了。再加上,苏秋水要打听邓云鸿的消息,也是各种忙碌,
这样一来,温酒倒是把菲红的事给搁下了。菲红心中虽然有些忐忑,她也不敢去问什么。
只是,菲红也有些害怕,万一温酒又想起那天的事了,来找她问话了,她该怎么回答。也跟陈留和赵晨那么肯定,说是莫公公吗?
邓云鸿在乾清宫里忙碌,洪有方一时半会儿也出不来,苏秋水只能在景仁宫里干着急。
中间,秋辞倒是派人过来问了几次,她听说邓云鸿在御花园里捡到玉佩,又去责怪张留仙的事情了。
这样一联系,秋辞就有些怀疑起来了。苏秋水找她帮忙的时候,只说温酒夜里一个人在乐志斋附近穿行,被人看见了。想让秋辞帮忙做个证,只说温酒是去绛雪轩,她派人给送回来了。
以前朱希真还住乐志斋的时候,苏秋水跟秋辞的人,都有去乐志斋捣乱。秋辞以为,温酒可能是去乐志斋收什么东西。
毕竟,朱希真死了,也才三四天的事情。说不定,苏秋水也在乐志斋里设置了什么陷阱,或者厌胜之术的道具。等信义公主住进去了,人多眼杂,正是去撤除的好机会。
所以,秋辞也拿腔作势了一番,表示要帮忙不难,只是,这样一来,就有些对不住朱贵人。苏秋水一听就明白了,秋辞以为,温酒是去乐志斋做什么事。
其实,这事跟朱希真毫无关系,秋辞会这样想,苏秋水喜闻乐见。所以,苏秋水就主动说了孩子的事,又强调邓安宁以后就是秋辞的孩子了。因为邓安宁,她们两人也该互通有无,互相帮忙。
秋辞自然知道,苏秋水如果名声不好了,一定影响邓安宁。所以,她也答应了,只是,再三强调,邓安宁日后,就是她的孩子。
苏秋水一口就答应了,两人一拍即合。秋辞就做了伪证,说是绛雪轩的莫公公,陪着温酒回来的。
苏家的人,一早就去了陈留赵晨的家,金银美人一收买,所有的口供都串好了。
可是,等苏秋水脱困了,秋辞才发现不对劲了。为什么,满宫的人都说,皇上去景仁宫搜查了。又说什么丢了玉佩,又说什么责问张留仙。
秋辞是邓府旧人,她是不敢得罪张太后的。若是苏秋水求她的事,跟陷害张留仙有关,秋辞是万万不敢的。所以,她才很紧张,派了宫人,来景仁宫问怎么了。
苏秋水自己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秋辞又来追问,心里自然十分烦闷了。只是,她人就好言好语打发了绛雪轩的人,心里全是恶气。等她要回邓安宁了,一定打发了秋辞去西五所住着,越远越好。
就这么到了下午,邓云鸿跟朝臣们忙着商议战事,洪有方偷偷地溜出了乾清宫,往苏秋水的宫里来了。
“惠妃娘娘,”洪有方一进来就道歉,“皇上一直在见朝臣,奴才跟了左右,实在不是故意耽搁的。”
“无妨,”苏秋水见了洪有方,赶紧问,“皇上都见了些什么人啊?”
“吏部侍郎徐坤文,礼部侍郎何学瑜,兵部侍郎王魁和邓同尘,还有枢密院的许多人。”洪有方一个个数过去,这些,邓云鸿吩咐了,可以告诉苏秋水。
苏秋水点点头,问,“本宫的父亲,跟皇上说了些什么?”
“娘娘,”洪有方笑,“那个奴才就不知道了,皇上留了苏大人在书房里长谈,奴才在门外,只听见他们在笑。具体说些什么,奴才还真不知道。”
“嗯,”苏秋水一早就得了家人的消息,苏木跟邓云鸿的见面,十分顺畅。刘定国的事,应该烟消云散了。
“早上那个人,”苏秋水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进了景仁宫,指着本宫乱喊乱叫?”
“娘娘别放心上,”洪有方安慰道,“说是个京城浪荡子弟,叫刘定国的。偷了太监的衣服,跟在信义公主陪嫁的队伍里面。到潭柘寺的时候,叫张超小将军给抓了,他以为是契丹的奸细,就送进宫了。那刘定国挨不过打,就胡乱招供了,污言秽语了一通,娘娘别放心上。他这种浪荡子弟,怎么可能进的了宫门?”
苏秋水听到刘定国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