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雍嘉毅这边正在暗忖着庆阳公主此举的深意的时候,宴会上,却又出了情况。
秦婉莎捂着肚子,浑身冷汗一脸虚弱的躺倒在了焦急的梓如东怀里,而她的旁边,还有一个小姑娘正倒在其家人怀中,口吐白沫,双目已经翻白。
梓如东与那个小姑娘的父亲焦躁的呼喊着,四周尖叫声不断,原本好好的宴会已经乱成了一团。
高座上,庆阳公主面色发黑的看着那边的情况,满肚子都是怒气,却还要强忍着先吩咐身边的宫女去找太医,只是那一字一句,都是掷地有声,隐含切齿之意。
“来人,去宣太医。”
作为此地身份最高的人,出了这种毒杀之事,庆阳公主不能立刻离开,要控制全场,但是,在自己生日的时候,遇到这种糟心事儿,庆阳公主却也觉得自己的脸面全无,仿佛被人把颜面丢在地上踩踏一般,整个人的目光都怨毒的看向了秦婉莎那边。
好好的寿宴,发生的两次状况都在梓如东家,这梓如东一家,是不是看她不满!庆阳公主愤恨的握紧了身边的拳头。
太医来的很快,而作为这次下毒的幕后之人的李嬷嬷,也在此时暗暗摸回了庆阳公主的身边。
李嬷嬷是回来探查情况的。
就在看到秦婉莎身上的胎记之后,李嬷嬷就已经下了狠心,不能叫秦婉莎再活着出这皇城了。
虽然不明白这位真公主为何会被梓如东收养,但是为了自己的女儿好,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会被人揭穿身份,李嬷嬷都不能冒这个险。
于是,在眼睁睁看着雍嘉毅身边的小德子将秦婉莎送回宴席上之后,李嬷嬷就下了狠手,令找了个传菜的小太监,往一份姑娘家都喜欢的点心里放了些她手中无色无味的毒药,还特意吩咐了要送到秦婉莎的桌上。
这小太监是李嬷嬷的人,自然不敢说什么的照做了。
李嬷嬷坚信,这世上只有死人才不会和她女儿抢东西,这尊贵的公主之位她女儿已经做了十七年,自然不会叫一个野丫头轻易夺去,为了那真公主好,就叫这位真公主早些去先帝爷面前尽孝吧。
秦婉莎早已猜到李嬷嬷会动手了,毕竟原本的梓话,就是在宫中中了毒,着了道,之后回去没多久便香消玉殒了。
而当那盘糕点被送上桌的时候,秦婉莎敏锐的嗅觉就察觉出了其中的不对,然而,这个李嬷嬷手中的药却也不是顶好,虽说无色无味难以察觉,但是也有个致命的缺点,就是发作慢。
想了想,秦婉莎决定帮这位李嬷嬷一把,加快一些药性。
但是,秦婉莎也清楚,她如今这具身体的身份式微,即便有梓如东在,如果只有她出了事,怕也不会得到太大的重视。
而凑巧此时,坐在她旁边的一个骄矜的小姑娘出声,问她要食那盘子点心,虽说小姑娘的父亲立刻制止了小姑娘的要求,还给秦婉莎与梓如东赔了个不是,但看清这两人的身份后,秦婉莎却心中一动,立时有了个主意。
坐在秦婉莎旁边的那个小姑娘,是翰林院修撰家的千金,虽说翰林院修撰只是个从六品的‘小官’,但却是丞相的亲侄子,与丞相府的关系更是亲密,而这一点,刚好足够秦婉莎利用。
眼看着小姑娘虽然被父亲训了两句,不得不偃旗息鼓的老实坐着,眼神却还不住的朝着秦婉莎面前的那盘糕点看去。
秦婉莎笑了笑,伸出筷子从盘子里取了一小块,放入口中,之后在小姑娘怒瞪的眼神中,将盘子递到了她的桌子上:“我身子不好,不宜多食甜品,小姐可能替我用了它,也不浪费了御厨们的一片心。”
小姑娘心里得意极了,给了秦婉莎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面上却做出一副矜持的表情,抬高下巴傲然道:“既是你的请求,那我也便允了你吧,须知粒粒皆辛苦,咱们的确不能浪费任何粮食。”
看着小姑娘面前剩下的许多菜品,秦婉莎没说什么,只有小姑娘的父亲,忍不住皱了皱眉,但看在女儿喜欢,以及秦婉莎是自愿的份上,也就没有多说些什么。
然而,在小姑娘吃到一半的时候,秦婉莎又将面前一盅参汤递了过去。
小姑娘只以为这是秦婉莎怕了她之后给的孝敬,欣然笑纳,虽说不喜欢参汤的味道,也还是给了面子喝了一口。
再过了不到半刻,那被参汤催速的毒,也就这么发作了起来。
宴会这边乱做了一团,皇帝那里也很快得到了消息。
一听说是翰林院修撰和梓如东家的家眷出了情况,雍嘉毅也终于扔下了手中的奏折,一边派人去通知正与军机大臣商讨政事的丞相这件事,一边大跨步朝着举办庆阳公主寿宴的宫殿而去。
在半路,丞相就已经面沉如水的跟了上来,他唯一的兄长只留下了这么一个独苗苗,这一家子人若是出了事,他便对不起自幼护他的嫡亲兄长了。
皇帝一至,整个场面很快就被控制了下来——没有人敢在雍嘉毅面前尖叫着找存在感。
庆阳公主面色不是很好的也站起了身,步伐缓慢的走了过来,站到皇帝身边,轻声唤了一句:“皇兄。”
雍嘉毅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只看着那晕倒在梓如东怀里,只能看清一半侧脸的女孩的身影。
莫名的熟悉感一下子就将雍嘉毅笼罩住了,随之而来的,却是一阵急躁的暴怒之意。
而看到这幅情景,站在庆阳公主身边的李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