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司倾眉角微动,侧首轻飘飘地扫了一眼她的食盘,心中恍然。
然后平静收回视线,认真凝着那一堆如小山一般油汪汪的鸡腿。
“呃……”女弟子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不确认地小声问道:“隐小师姐您是要鸡腿?”
隐司倾点头,摊开手中的餐盘。
女弟子心中感慨,没有想到在毕生之年里,自己竟然有缘得见这位隐小师姐手执餐盘如寻常弟子来打饭的模样。
也全然没有想到隐小师姐的喜好原来也同常人一般,居然喜食肉类。
大勺子勺过两个大鸡腿,正欲放入她的食盘之中。
隐司倾眉头一蹙:“太少。”
“太……太少……”
女弟子以为自己听错了,两个大鸡腿,足以让她们这样身材纤细的女弟子们用一餐了,食量更小的,甚至连一个都吃不完。
隐司倾不动声色道:“二十个。”
“二十个……”女弟子不敢表露出丝毫无语震惊,乖乖地打了二十个鸡腿在她的食盘之中。
就当她以为对方会心满意足地离开时候,却发现那道白衣翩影仍不动如山地立在那里。
美丽的凤眸凝视着餐柜最后方的大牛腰子,她语调幽幽:“五十个。”
五十个!
女弟子瞪大眼珠子,今日这怕不是遇到了一个假师姐吧?!
这牛腰子平日里并不太受欢迎,只因那腰子稍稍处理不好都会有一股子腥味,凤陨宫内的女子居多,并不喜欢这种味道。
所以平日里准备的腰子并不多,她这一口索要五十个,怕是就要见底了。
苍怜瞳色幽幽,顿时不满起来,:“喂喂,到底是老娘伤了腰子还是你伤了腰子,吃这么多,补得过来吗你?”
也不知这一句话从哪里触到了隐司倾的怒火点。
只听得嘎吱一声金属扭曲的刺耳声音,那名女弟子手中的大铁勺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熔成了一地的铁水。
在女子惊叫声中,隐司倾凤眸幽寒,侧过半张秀极雅极的侧颜:“你伤了?可我却是瞧着你能跑能跳,正常得很。怎么?想让我卸了那双爪子,尝一尝什么是真正的伤了?”
田七以及她身后的一众女弟子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曾几何时,她们见到过这位喜怒不形于色的小凤凰将生气二字如此明明白白的挂在那张俏脸之上。
隔着老远都能够感受到那方隐忍压制许久,终于爆发得如日中天的怒火炽烈。
众人都怕这把火烧在了自己的身上,哪里还敢在这敢热闹,饭都顾不上吃了,纷纷选择溜之大吉。
田七长老啧啧两声,上下打量了一眼苍怜,离走之时还不忘调侃一句:
“你这奶凶奶凶的狠性子,可真是像极了本座那只走丢的灵狐,若非你身上没几两毛,本座可正要好好捉着你入怀好好狂撸一番,可惜可惜……”
苍怜嘴角微抽,似是想起了什么不堪的回忆,神色有些恼怒。
隐司倾目光幽幽,凤眸之中流闪着不可捉摸的光,直至偌大的一个七苑堂变得空空荡荡,她才重新收回视线
。
重新看着没了大铁勺的女子:“打菜。”
女弟子忙不迭送地从同伴那借来一个新勺,将五十个牛腰子堆在她的食盘之中。
隐司倾一手端着堆成小山一样的食盘,低眸打量了片刻,似是觉得仍旧不够,临走之时,还不忘将一盆红烧五花肉也给顺了走。
苍怜见她居然打包带回去吃,顿时坐不住了,从高凳上跳了下来,提着宽大的衣摆,就跟着追了出去。
留下一群打菜的女弟子们面面相觊。
“这……真没想到隐师姐胃口如此只好。”
“嗯,下次我们多备一些牛腰子吧,小师姐看起来很喜欢的样子……”
“好……主意。”
雪帘静院,晓幕阁楼,轻雪跌落,冷重花疏。
当隐司倾返回离瑶峰雅筑后,却发现原本窝在雪锦小被中的陵天苏不见了。
寻遍了整间小筑,也不见其踪影。
踏踏的脚步声透过雾气朦胧,云层深厚,从远方长廊清晰传来。
来着却是满肩拂雪,一身冷寒的小姑娘苍怜。
对于来者能够轻易破开古山剑阵,隐司倾面色并无多大意外动容之色,眉目清冷平淡,垂帘低看案上某只狐狸挣开的染血纱布。
苍怜四处张望,没有看到自己印象中的那只狐狸,又不死心的展开神识,意念顺扫卷开来,弥漫至整座离瑶峰,却也没有捕捉到那一缕熟悉的气息。
她气愤地跺了跺小脚,很不客气的踏足小筑,一屁股坐在了下来,给自己斟了一盏冷茶。
“分明是你将他给带走了,这才不过一夜功夫,居然就不见了,你这人到底是有多无趣,他居然都不愿意在你这多待一日。”
隐司倾凤眸半掀,纤长而浓密的睫羽在她那一双狭长的眼帘上扑打出一片影蕴,她开始整理早上尚未抄完古经。
“他若尚且在此,你又待如何?”她眸色淡淡问道。
苍怜嗅着杯盏中的茶香,理所当然般地说道:“当然是带回我的太古峰好好养起来,等待他化形成人的那一天啊。”
收拾古经书籍的素手微微一顿,隐司倾抬眸看她:“虽然我不知师尊是如何妥协答应让你留在凤陨宫,但太古峰并不属于你。”
苍怜微微有些意外:“你居然看出了我的身份?”
随即眉头一皱,恍然又道:“原来你是那闷葫芦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