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天苏此刻没心情跟她开玩笑,手腕一抖,将刀身之上凝结成的血霜尽数抖落,再度恢复以往明亮如镜的刀身。
入了洞,他看到牧子忧蓦然一震的身影,随即她看着他身上的血污,黯然的垂下了头。
陵天苏心中微微苦涩。
他能够放下心中对牧子忧的芥蒂,但却忘不了那血骨累累所覆盖的天凰山。
两族仇恨,不是他能够放下的。
面对北族之人,甚至是她的父亲,但凡只要他们手中沾染了他亲人鲜血的,他皆不会手软。
仇恨是一个折磨人的东西。
一旦产生,便会不断堆积出鲜血,最后越积越深,从而导致他们的关系越来越乱。
漠漠说过,牧子忧过得很不好,想见他,想与他完成那场未完成的婚约。
可是如今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将来的枕边人……会不会是她。
两道视线一触即分,陵天苏心情复杂的收回视线,跟着苏邪继续朝着雪洞深处走去。
苏邪说得不错。
雪洞深处的确藏有一处面积不大的露天温泉。
雪花坠温泉,何如碧玉清泉水。
苏邪提陵天苏将双刀解下,解霜叶时倒还好。
在凛冬解下之际她握着刀鞘的双手骤然一沉,随即很快调整。
她目露惊色,“这短刀怎么如此之重。”
若是不运转元力,她恐怕无法端起这把短刀。
陵天苏没有说话,而是看着蒸腾这热气的泉水愣神。
苏邪看了他一眼,将双刀搁放一旁,说道:“你是自己脱衣服还是我帮你脱?”
话还未问话,她十指早已是灵动而出,将他衣带解开,上衣解了大半。
陵天苏无奈笑笑,赶忙抓住那双作怪的小手,说道:“我自己来,你先回去吧?”
苏邪这次没有胡搅蛮缠,松开他的衣带眯眼说道:“我陪你看会星星。”
陵天苏脱了靴袜,缓缓走近温泉之中,将整个身子泡进去,这才将下衣脱下湿漉漉的扔出来放到一旁。
他看了一眼夜空,说道:“这北国的大雪天,可没有星星。”
苏邪眨了眨眼,笑道:“那我陪你一起泡温泉,你是要我脱衣服呢还是不脱呢?”
陵天苏揉了揉眉心,只好腾出一个地儿来,说道:“过来吧。”
苏邪笑着下了温泉,脑袋靠在陵天苏的肩膀之上,幽幽说道:“你小子,倒是套了我不少的故事,这不公平,是不是该与我说说你的故事了。”
陵天苏闭上眼眸,靠在石台边上。
“我的故事……”
今夜无星,大雪。
苏邪就这么陪着陵天苏泡了一晚上的温泉,听了一晚上的故事。
…………………………
蛟岭关一战大胜而归的消息很快蔓延在永安城的整个大街小巷。
不少百姓人家张灯结彩,一片轻松喜气洋洋。
数月的压抑与战事的吃紧,让这群百姓担心受怕了许久。
千年以来,大晋从起初的安稳平和乃至如今的鼎盛繁荣,无疑是九州之上最为强大的一个极圣皇朝。
可北离的突然崛起,也不过是百年时间,就已经隐隐有着追征其上的趋势。
而这次远古大门的开启正如同一个契机,开启了战争。
战火的燃起,苦的还是百姓。
北离是名副其实的虎狼之国,他吞并周围大小国度的凶名早已不是什么奇事。
这次战争,大晋连连败北,重要城池接连沦陷。
而此刻,那至关重要的蛟岭关要塞打了一个如此艰辛根本不可能完成的漂亮仗。
这让动摇的人心再次聚集信心。
听雨轩中,高楼之上……
宋赢设宴款待好友,祝贺蛟岭战事告捷。
“宋兄,今日好生大方啊,这可是听雨轩啊,这里的酒水可是杯酒寸金,我不是听说你输给了叶家叶陵一千万金以及合欢宗苏邪的一千万金吗?这合起来可是整整两千万金了啊!今日居然还有闲散银钱在这请兄弟们几个在这吃酒?”
这位头戴纶巾的年轻男子名为张子奇,是为京府通判张家长子,与这宋赢平日交情甚好。
宋赢目光留恋与歌台那些妙曼舞姿之上,颔首笑道。
“区区两千万金,我只需赢两把赌局便可,只是那顾家傻少爷近来不在京城,不然找他好好玩耍几盘,待哥哥我口袋充裕,让各位开开眼,一睹九儿姑娘的芳容也不是不可以,哈哈……”
“九儿姑娘?”
坐在张子奇身旁的胡弃一脸忧愁,说道:“九儿姑娘岂是我这等凡人说见便见的,我可是听说就连那五皇子,私底下也偷偷来此听雨轩,花下重金只为见其一面,不过那些重金皆被这里的妈妈返了回去,硬生生的让那五皇子吃了好几次的闭门羹。”
宋赢觉得有些拂了脸面,皱眉道:“这听雨轩居然有银子不赚?我可是记得那九儿姑娘入了这听雨轩有一段时间了,竟是一位恩客也未择选,这听雨轩究竟是想玩什么名堂?”
若是玩那欲擒故纵,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戏码,这吊人胃口的时间未免也太长了些。
即便那苏九儿数月之间,宛若销声匿迹了一般从未出现过众人视线之中,可这听雨轩的客人依旧人满为患。
这不禁让宋赢觉得好生无趣。
张子奇笑了笑,道:“今日咱们应该好好谈论谈论国事,这等子风月之事,怎么说也得等大晋安稳太平了再行讨论。
如今蛟岭关大胜,而远古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