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芝山的第一旅是高峻山的最精锐的部队,配备有红夷大炮、虎蹲炮、火箭炮等各类火器,要攻打一个小小的汝阳是不在话下,但是,处于流动作战的高峻山,火药对他来说是弥足珍贵的,他不能为了一个汝阳就不顾一切地把有限的火药用出去。
蔡芝山是高峻山这支队伍的二号人物,很多时候,当需要分兵时,都是由蔡芝山来独挡一面的,所以,高峻山的目光投向了他。
蔡芝山毫无保留地说了自己的看法:“秦王,依我之见,还是放弃攻打汝阳为上。汝阳已被我们占领过一次,我们再去攻打已无多少油水可捞,况且我们到现在还不知汝阳城内的守军将领是谁,兵法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不明敌方底细,就贸然攻击,这犯了兵家大忌。”
高峻山轻松地笑了一下,以缓解自己紧张的情绪,道:“伯兰言之有理,打仗就像做生意,咱不做赔本的买卖,汝阳城没有多少油水可捞,咱就不打了。不过,我们不打汝阳下一步该往何处去呢?”
高峻山这一问,把左右都给问住了,没有一人可以给出答案。高峻山毕竟是穿越过来的人,他能够站在历史的最高点来看问题,他还是坚信一定要向李自成或者张献忠靠拢,才不至于被明廷所灭,因为高峻山知道坚持到最后的两支义军是李自成和张献忠,其他的义军不是被明廷所灭,就是被李自成、张献忠吞并。
必须与李自成和张献忠保持若近若离的态势,否则难免被这两个历史人物给阴了,高峻山时刻提醒自己。
下一步往何处去呢?
高峻山思路清晰,所以答案很快就有了,他扫视左右,道:“既然汝阳不能很快攻下来,我们不能等在这里被明军打,我们往东而去,取颍州。”
曹文诏不熟悉义军的活动习性,所以他没有什么建议;白文选是高峻山坚定的支持者,高峻山的话他是百分之百听从的,所以他也没有什么异议,反正高峻山指向哪里,他就打向哪里;百里沙和田文居此时也不说话了,因为他们从桐柏出河南就反对,你现在再提什么去蜀地的话,高峻山一定会有很多理由等着你。
蔡芝山担忧地道:“颍州多次被义军占领,现在必定会增加防守的兵力,我看不会比汝阳好取。”
高峻山道:“据冯双礼、田芳的报告,张献忠在打滁州,滁州是南京的门户,卢象升正赶往那里围剿,颍州必定空虚。”
其实,这句话不是高峻山的本意,他的意图是要靠近张献忠,协助张献忠牵制卢象升,与张献忠互为犄角,这样才是保护自己最好的办法。
于是,高峻山下令,红军友的第二旅和新兵营立即撤出战斗,沿汝水北岸向新蔡进军,高峻山自领大军沿汝水南岸向新蔡进军,两路大军齐头并进,在新蔡会师。
新蔡是汝阳与颍州交界的一座小城,距汝阳不过二百里。
命令下达之后,高峻山便整队出发,白文选在前,蔡芝山居中,曹文诏为殿军,因为路途平坦,行军就像电掣风驰,半天的功夫就到了一个叫老湾沟的地方,队伍已经走出五六十里路。
高峻山勒住缰绳,向河对岸眺望,河面不是很宽,也就十来丈,水流湍急,一眼望不到底,北岸一片荒凉,不见一个人影。他跳下战马,走到岸边,侍卫长孙可望紧跟其后。
蔡芝山、百里沙、田文居三个也先后下马来到高峻山的身旁。
“秦王,发生了什么事?”蔡芝山问。
高峻山叹了口气:“我现在开始担心起红军友和马进忠他们,怎么到现在都不见踪影?”
田文居安慰道:“秦王不必担心,也许是我们行军太快,他们赶不上而已。”
“也许?”高峻山目光狐疑。
蔡芝山道:“我派一支探哨过河去打探打探。”
高峻山点点头,道:“立即派!传令下去,全军停止前进!”
他站在岸边看着翻滚的河水,心情此刻也难以平静,第二旅和新兵营没有消息,是继续往前走,还是倒回去接应一下他们,他不敢做决定,只有等待,这种等待十分的煎熬。
如果有发报机那该多好呀!他烦乱的思绪竟然空想起两百年后才出现的科技发明。
正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听到一阵马蹄声,他回过头来看,只见是自己的两位夫人策马前来。
二夫人吉雅身披一袭青色棉甲,三夫人苏叶娜上身一件玫瑰紫缎子水红锦袄。
二人在高峻山面前勒住缰绳,下了马,已是气喘吁吁。
“你俩过来做什么?”
“我们担心你,才过来看看的。”吉雅娇滴滴地回答。
“胡闹!”高峻山生气道,“河边风大,你俩要是病了,三宝、四宝怎么办?孙可望,把她俩给我送回老营!”
“遵令!”孙可望站到了高峻山的前面,把二位夫人隔在中间,“二夫人、三夫人,你们赶紧回去吧,秦王这里有很重要的事情办呢!”
吉雅和苏叶娜知道高峻山的脾气,她们深情地看了一眼高峻山后,才依依不舍地跨上马,回老营去了,孙可望遵从高峻山的命令,一路护送着她们。
直到黄昏,派出的探马还没有回来,高峻山晚饭也不想吃,三月的河风,依旧寒气袭人,尽管冬天已经过去,可现在还有料峭的春寒,河岸边的酸枣树已经发出绿绿的嫩芽,风吹枝叶发出瑟瑟的响声。
直到天空中星星升起,整个汝河南岸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