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培迪靠在沙发上作势要继续讲话的时候,整个大厅猛然间连呼吸声都变得更小了。
“我很好奇,首相的回答有什么地方值得争论的…我更好奇的是,王国什么时候又开始出现地方统治这个词的?”培迪盯着戴西里庞博,“难道班恩洛克顿、贝尔凯德等人惨痛的教训,还没有让你们明白?”
培迪的表态来得很突然,突然到就连戴西里庞博都没有反应过来。
在以往,培迪虽然更支持王国《新法》,但从来没有在这种公开的场合上反对地方统治。
他这样的言语,无疑就是在告诉王国的贵族,他在反对先祖盟约!
他的话,让平静下来的大厅再次发出再次发出剧烈的讨论声。
不过,这一次仅仅是讨论,而非争吵。
各个贵族小团体开始交头接耳,讨论他们的国王陛下刚才说出那句话想要表达的最终含义。
“陛下,您是打算废除先祖盟约吗?”
在不断回响的讨论声中,梅罗特泰瑞特斯男爵走到中央走廊上,他人虽然垂垂老矣,但他说话的声音却中气十足,足以压过大厅内并不是响亮的讨论声。
他的提问结束了贵族之间小声的讨论,无数双目光瞬间落在这位老贵族的身上,紧接着,这些目光又顺着梅罗特的目光看向高台之上的年轻统治者。
“克鲁里亚王国没有所谓的先祖盟约,只有《新法》!”赛克马拉爵士的声音在安静的大厅内显得很突兀,他说话的时候快步走到中央走廊,和梅罗特男爵并排而立,用略带冷意的目光盯着梅罗特男爵:“没有人承认先祖盟约的合法性。”
“先祖盟约是我们先祖的誓言,是当着众神定下的誓言,赛克马拉,马拉家族的先辈正在因为你现在的言语而蒙受羞辱!”
“质疑先祖盟约的合法性,就是在质疑王国的统治!”
“王国统治的根本,就是先祖盟约,它建立了自上而下的贵族统治阶层,是我们的立国之本,我们现在能够站在这里就是有它的存在,而你,居然敢质疑它的存在!”
“你是想背叛王国吗?”
“陛下,我建议立刻逮捕像赛克马拉这等王国的叛乱者。”
“对!逮捕他!”
梅罗特男爵还没有回答赛克马拉爵士的话,旁边无数传统贵族立刻对其言论发动攻击,言语之间已经把赛克马拉归结为王国的叛乱者。
“就凭你们,也妄想要代表整个王国?”赛克马拉声音犹如炸雷一般在大厅内回响,而后,他又恭谦的对王座上的培迪行礼道:“陛下,我建议王国内阁应该立即下令,禁止任何人再谈论先祖盟约。”
“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你正在侮辱你的先祖,你正在否定你自己!”
“否定先祖盟约,然后再改组你的行会?接着又骗取整个王国的利益?你的言论让我觉得恶心!”
“先祖盟约是我们的先祖当着众神立下的神圣誓言,它的存在直接关系到整个王国的延续,你讽刺它的、否定它、反对它,就是讽刺王国的统治和否定王国的存在。”
“神圣的誓言?”赛克马拉侧着身子望着声音发出来的方向说道:“誓言是神圣的,我们的先祖也曾为之而战,我敬佩他们就如同敬佩神灵一般…但是,誓言在你们的手里就变成了一堆狗屎,不…你们就像冬季草原里的枯草一样,连一堆狗屎都不如。”
“赛克爵士,你是打算挑起贵族战争吗?”梅罗特泰瑞特斯男爵语气变得有些冷。
“贵族战争?”帕玛纳哥爵士突然说道:“不好意思,泰瑞特斯男爵,我刚刚好像听到贵族战争,您难道不知道根据《新法》,任何贵族内战都是非法行为吗?”他望着梅罗特泰瑞特斯的目光像在看待白痴一样,口中讽刺道:
“这里可是卡瓦尔堡大厅,正在召开的王国贵族会议,在国王陛下的注视下,你想公开挑战王国的《新法》吗?”
“根据先祖盟约,贵族有权对挑衅自身的任何人发动战争,以维护自身神圣的权利不受侵害!”梅罗特男爵冷冷和赛克马拉对视。
“所以…”赛克马拉突然笑得很灿烂,重复道:“你是想当着王国众多贵族、王国内阁所有成员,当着国王陛下的面,反对王国的《新法》?”
面对赛克马拉质问,梅罗特泰瑞特斯几乎下意识要脱口而出“是的”,但话到嘴边又被他生生咽回肚子。
公然反对王国《新法》?
而且还是当着国王陛下和内阁成员的面!
他又不是小孩子,这种愚蠢透顶的事情当然不会去做。
但是,如果沉默不去回答也不行,因为这相当于间接承认《新法》的权威性,这是梅罗特男爵如何也不能容忍的事情。
“赛克爵士,是你咄咄逼人…从王国建立之初,《新法》草拟完成并发布之后,我和我的家族从来没有发出过那怕一丝反对的声音,为什么?”梅罗特男爵看向王座之上的国王有些激动的说道:
“就是因为有先祖盟约的存在,我们一直遵守着盟约从不敢忘却,我们遵从盟约维护里跟家族,维护陛下您的权力,维护王国的统治而不受侵害。”
“但他们…这群毫无荣誉感,毫无尊卑,毫无廉耻,只知道追求利益的商人,他们在陛下您的允许下堂而皇之的站在了这里,站在了神圣巨熊战旗之下,然后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