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视若等闲,理也不理,笑道:“你这就算抓痒痒也太轻了。”
晏叩道的白虎正欲扑上,老鬼斜眼睥睨,白虎被老鬼气势震摄,蹲坐一旁瑟瑟发抖,如一只刚从水里打捞出的小猫。
符纸打完,老鬼浑若无事。
晏叩道见最拿手的绝技作不了老鬼,吓得魂飞魄散,立即丢了桃木剑,五体投地道:“啊呀,鬼仙饶命!”
老鬼笑道:“鬼是鬼,仙是仙。这个可不能弄错了。我还没用出手呢,你快起来跟我玩玩!”
晏叩道疾道:“一见鬼仙便觉风采翩翩,小道拜服!愿在鬼仙鞍前马下,只求鬼仙饶命啊!”
老鬼伸出食指来,轻轻在竹简上拈出一个字来,笑道:“喂,你可知道这是个什么字?”
晏叩道微微抬头,见着老鬼食指上有一个微冒黑气的文字。那文字横平竖直,有撇有捺,可就是认不得是什么字,只好道:“原来鬼仙是文武双全啊,这个字小道真不认得。”
老鬼拍拍头道:“这是我们那个时代的字,也难怪你不认得,我来告诉你吧,你且听了。”
晏叩道抬头注目,神情像个认真听课的学生:“小道洗耳恭听!”
老鬼忽发怒道:“这是个‘死’字!去死吧!”疾挥手指,那个‘死’字闪电般飞向晏叩道。
晏叩道慌忙闪躲,可哪里躲得开?一时眼泪鼻涕全流了下来,只道自己大限已至。
就在这时忽听一人喊道:“厉鬼!休伤人性命!”此声如平地起惊雷。更有一道金光闪过,刺碎“死”字。
晏叩道捡回了一条命,但仍被那字的碎片打中,吐出一口鲜血。当下双腿如抖筛,动弹不得。
“好手来了,快快现身,跟老娘打个痛快!”老鬼大笑。
只见白光飞向屋门处,落入一人腰间。那人身材外貌皆常人模样,着一身脏破道袍,腰间悬一红皮符囊,脚边跟着条黄毛狐狸。
此人正是张归本。
原来张归本路过陨光镇,见太阳突然为变暗,开始还以为是暴雨将至。转而一想天上没有片云,掐指一算,才知道是猛鬼出世,便寻了出来。
老鬼要杀晏叩道时正好被张归本寻到。张归本不认得晏叩道,却认得他身上的道袍。同门遭难如何不救?
晏叩道见张归本相貌平平,以为没多大实力,却瞥见符囊露出一角符纸,竟是紫色。
寻常道士苦修一生,大多仍然只能用黄色符纸。使蓝色符纸的道士便能闻名天下。晏叩道虽听说李一树亲传中有几个已到紫符修为,但都以为流言不可信,毕竟以有限寿命修至紫符实是难以置信。而他自己也不过黄符修为。
有紫符道人相护,晏叩道以为该能趁机逃脱,于是对老鬼道:“你这害人性命的厉鬼,小道收不了你,还没人能收你了?”又对张归本道:“此位道友,贫道无能,这害人的厉鬼就交于你吧!”
张归本见老鬼能以冥术遮蔽天日,知道以她之强,生平未见。心中也无万全把握,对晏叩道喊:“你快带人离开,我尽力而为拖住她吧!”
老鬼问道:“你实力不浅,报上名字吧!”
李一树常对张归本等常伴第子说:修为再高,放在天地之中也不过一微粟耳。意在提醒弟子宇宙无缰,需时时保持谦虚。张归本生平不喜留名,便道:“在下不过天地一微粟。这位朋友,你修炼不易,我也无必胜把握,打起来两败具伤就不好了。你放了众人走吧,要知人鬼未必不能共处。”张归本见屋外
老鬼却以为微粟是张归本本名,叫道:“好你个微粟,看你修为不低,原来这么啰嗦。老娘今天兴致来了,你不动手也得动手!”拈起竹简中文字,连珠般击向张归本。张归本一一躲过,只见那文字打在废屋的墙上,镂出相应文字。
张归本搓唇一呼,黄狐躲过飞来文字咬向老鬼。老鬼气道:“你欺我没有鬼仆吗?”
张归本歉道:“对不住了,可是救人要紧,朋友若想要公平对决,那就放了这些人吧,事后在下一定奉陪。”
“你一男人怎么恁多话?老娘爱遍天下男人,偏恨你这样的。来来来,有什么东西都招呼过来吧,还怕了你不成?”老鬼说着拈出一个字来,抓了其中一捺在手,晃一晃三尺长,如执钢刀斩向黄狐。
黄狐长嚎一声,闪到旁边,张归本抓了这空档虚空画下一咒,只见白色的雷电奔涌而出,击向老鬼。老鬼因攻击黄狐躲避不及,只得化字为盾连叠三张,这才挡下。
“朋友好本事!想来符咒对付不了你,在下要用御剑术了,朋友若是挡不住,答应在下放人即可,在下不伤你性命就是。”张归本道。
老鬼摇头道:“啰嗦!啰嗦!”
只见张归本从符囊中掏出一个巴掌长短的剑匣,打开一晃,一道白光飞出刺向老鬼。
晏叩道一见金光,睁大了双眼:“难道世间真有此物?”向张归本喊道:“你……你这可是金符法器?”
张归本道:“不错,只是在下道行低微,修炼到如今不过刚到紫符修为,这是家师赐下的,我也只是堪堪能用罢了。”
老鬼见飞剑来势极猛,勉力躲开,怒道:“朋友,你改名叫喽嗦吧!”
晏叩道一听,心中震惊,暗想:“世上难道真有金符之人?他……他已成仙了吧。”当下只道张归本必胜无疑,哈哈大笑:“你这厉鬼,今日还能不死?”
晏叩道站起身来拍拍尘土,对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