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洛城唇角微抿,转眸看了看一直不曾做声的云锦,见他神色淡淡,似乎并不想多做理会,当下转眸看向卿不离与墨七弦。
如何处置白五,全由他们两个受害者做主。刚要开口说话,便听到云锦清冷无波的声音传来。
“你离开白城多久了?”云锦随意看向白五,声音虽轻却自有一派威仪。
墨洛城三人闻言不禁一怔,不明白云锦何出此一问,不过也只静默一旁不做声。
白五本正在想着自己今日大难临头,却没有想到那一直冷漠的真君竟然会开口问他话,当下怔了怔,虽然同样疑惑,却沉声道:“回真君,晚辈已经离开白家,二十年了!”
“二十年?”云锦喃喃自语,随即转眸看了眼墨七弦,抿了抿唇,继续问道:“你离开之前,白城可发生过什么大事?”
墨七弦心中莫名一动,转眸看向云锦。
其实云锦这话问的有些涉及他人隐秘,最多是得不到一点信息,可也不会有人想要在一位元婴修士面前说谎。
那白五闻言一怔,抿了抿唇,果断的道:“晚辈不敢妄言,新城主自百年前上位之后,白城近百年来风调雨顺,并未曾有任何变动。”
墨七弦见他神情坦然,想来没有在说谎,当下又看向云锦。
她心中虽疑惑,却也新奇,前辈果然见多识广!
关于白城的存在,她也是在前辈给她的那本鎏雾大陆修真常识中看到过。而看前辈的模样,想来是去过那白城的了!
听到白五的话,云锦收回眸光看向卿不离与墨七弦。
卿不离与墨七弦互视一眼,卿不离看向白五,轻声道:“你走吧。”
白五闻言怔了怔,当下沉声告谢,捂着手臂,踉跄着脚步,寄出飞行法器飞身离去。
他们二人并没有因为白五把他们二人打伤了而不依不饶,当然也并不是因为他们二人烂好心,不追究!
墨洛城方才情急之下的一击,已经将白五的手臂废了。更何况白五本就深受重伤,失去卿不离的医治,即便此刻安然离去,也未必以后就能够安好。
所以,尽管他们因为不杀之恩而放他一线生机,可究竟命运如何,便看他自己的了!
因果轮回。
若是白五与卿不离和气相遇,或许卿不离会施以援手。
但,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白五自己造的因,自然也要承担果!
白五身影消失,墨七弦当下咧嘴笑道:“五哥哥,你和前辈怎么会来啊!”
墨洛城闻言不禁面露斥责,道:“若是我与师父不来,你们二人当如何脱身?”
墨七弦悻悻的看向卿不离,卿不离颔首道:“晚辈刚好有些把握医治那白五的病况,是打算暂且委曲求全,待医治好——”
“待你将他医治好,那你们二人的性命便尽在那人的掌握之中,你们二人如何脱身?”墨洛城问道。
卿不离话语一滞,他的确还没有全身而退的法子!
墨七弦偷偷看了眼卿不离,扯了扯嘴角,当下摇了摇墨洛城的衣袖,软声道:“五哥哥,我们知道了,在有万全之策之前,绝对不会莽撞行事了!”
墨洛城看着墨七弦尚且稚嫩的脸庞,轻叹一声,伸手抚了抚她的脸庞,夜色下他的眸光让人看不清楚。
卿不离总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可又觉不出哪里不对,当下看向一直静默一旁的云锦。
云锦似乎此刻才神思回拢,看向墨洛城,轻声道:“走吧。”
墨洛城点头,随即寄出玉笛,拉着墨七弦站立上去,卿不离也自顾自站了上去。
云锦一拂衣袖,凭空飞行,远遁而去。墨洛城紧随其后,双臂依旧轻轻揽着墨七弦的肩膀,微凉的指尖在夜风中显得苍白透明。
路上墨七弦才听墨洛城回答。原来墨洛城与云锦也是刚刚出关,他也不知云锦为何突然要来无名山,并且直直的朝着这里飞来,到达近前察觉他们二人遇到了危险。
墨七弦闻言不禁看向前方凭空飞行的云锦,突然就有些感慨。可究竟在感慨什么,细细品味之下,又说不清道不明起来。
一路无事,这一路四人慢慢悠悠,直到数天后才到达天阳城。
回到庭院,墨七弦与卿不离当下进入修炼室自行疗伤。
庭院内,云锦看着二人的修炼室关上,防御阵法启动,这才抬步走到老枫树下的石桌旁坐下。
墨洛城收回看向墨七弦修炼室房门的目光,看了眼静静饮茶的云锦,薄唇微抿。抬步走到云锦面前,蓦地单膝跪地,拱手沉声道:“师父。”
云锦素手摩挲着白玉茶杯,片刻轻声道:“你放心,今生今世她都不会知道此事。”
墨洛城唇角噙着浅笑,眸色温润依旧,轻声道:“多谢师父。”
云锦不看他,眸子望向虚空,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叹。
墨洛城收回抱拳的双手,转为双膝跪地,郑重朝着云锦行了三拜之礼,不愿抬头看向云锦清冷依旧实则正在心中默默叹息的模样。
“徒儿不孝,劳师父费心多年。徒儿从来没有求过师父,但今日徒儿恳求师父在往后的日子里照看七儿一二,徒儿,也便能够安心了。”
“师父一生清苦,向来神秘不可探究。虽然表面清冷,可徒儿知道师父也并非无情之人。师父教导徒儿不可执着,可徒儿知道师父同样执着。徒儿不孝,今后徒儿不在您身边,只盼着师父一切安好。”
云锦自始至终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