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松手”
“啊?宣校尉?”
“松手,我要看看他!”
邢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作为军人服从命令是天职,他放下了自己的腿站到了一边。这样一来,那个东胡人立刻站了起来,虽然依旧被捆绑着,可面对宣韶宁却一点没有表现出害怕。
“我乃东胡豁正,按照级别也是你们梁朝的都尉,可以血溅荒原但绝不可以向敌人低头!”东胡人咬牙切齿的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眼睛冒火地盯着宣韶宁。
“你们的大军已经败北,你以为带几个人偷跑回来烧掉粮仓就能扭转战局么?若不是依靠歹毒的陷阱,你以为你们能抵挡得住我们玄甲军的正面进攻么?”
面对宣韶宁一连串的质问,东胡人丝毫不怵“你们梁朝人一直看不起我们东胡,取笑我们是蛮夷,茹毛饮血、不通诗文,尤其是连锻造兵器的技术和石料都没有,是一群一击即败的乌合之众!怎么样?见识到我们的厉害了吧?没想到我们东胡也能有打痛你们的一天吧!”
本想还嘴的宣韶宁只听身后出现了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声,果不其然是本次战斗的指挥使耿彦,他一脸肃杀一边走一边高声说道,直到走到了宣韶宁身边停住脚步。
“即便你们有了锻造兵器的技术和石料,即便你们用诡计残害了我玄甲军兄弟,又何如?还不是照样是兵败如山倒,灰溜溜的跑回了老巢!若不是我大梁圣上念及生灵涂炭,只要他一声令下,我大梁军队定然血洗你们东胡,从此以后东胡将不复存在!”
“呸!你梁国那昏庸的老皇帝也坐不了几天的龙椅了!到时江山易主,看你们还得意到几时!”东胡人瞪圆了双目,唾沫横飞的说道。
“哦?既然这样,我更不能杀你了,将你押赴进京,看是你活得更久还是我大梁圣上在龙椅上坐得更久!来人,将他押下去,绳捆索绑好,绝对不能让他自尽了!”耿彦不再看东胡人,转身欲离开却对宣韶宁放低声音说道:“跟我来”。
夜深了,封居城从白日的喧嚣和惨烈中回过神来,开始享受夜晚的静谧时光,这晚月色正浓,两个身影一前一后的走上了将军府的最高处——聚将台。
“你可看过密信中的内容?”发问的是耿彦。
“末将未曾翻看!”回答的是宣韶宁。
“你是如何发现如此隐秘的书信的?”
“那时东胡的矢拔发现被我军围攻,遂决定撤退,可是即便在那样千钧一发的时刻,他依旧回到了营帐而不是立刻骑马逃走,末将认为营帐中必有十分重要的东西,于是冲入营帐同矢拔继续打斗,冲入之时正是他想要携带书信的时刻,慌乱中掉落了一部分,因而被末将发现。既然冒死都要带走的书信想来内容一定相当重要,末将就带回来了。”宣韶宁说完之后不再发言,等着耿彦的进一步发问,却发现耿彦迟迟没有说话。
许是在组织语句,又或者是一时间不知该问些什么,又或者......宣韶宁站在耿彦身后看着一动不动的背影,心里做了许多种设想,可是耿彦根本没有给他验证的机会,甚至宣韶宁疑惑耿彦是不是劳累过度,此刻已经睡着了?
“今日你一定乏了,早些休息吧。”耿彦在沉默了不知多久之后回过身对宣韶宁说了句不痛不痒的话,没等宣韶宁反应,他率先离开了聚将台,徒留宣韶宁自嘲般傻笑了会儿。回到将军府后,宣韶宁看望了受伤的凌绯颜、司衡、曹铁、谢义等一众兄弟后,来到了偏房只见顾浚源依旧在沉睡着,胭脂在恪尽职守的守护着,看到宣韶宁回来立刻开心起来。
“你回来啦,顾都尉一直没有醒来。”
“我相信你的方子会有用的,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