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陛下作何决定,我们该做的就是服从,别忘了身为逆鳞的使命。”
一阵风吹过,挂在屋檐的风铃叮当作响,卓令仪丝毫不受影响,轻抬玉臂,拾起由重竹制作的香夹,夹起一块紫色的香碳放进熏炉中,缓缓盖上紫檀质地的熏炉盖子,不多时,阵阵沁人心脾的香味从熏炉中被释放出来,开始在屋内环绕。
“要说在我们下唐,调香之技恐怕数你最是出众了。”斜躺在软榻之上的漆雕乐正深深吸一口后,闭上眼很是享受的神情。
“汗王夸赞了,调香更重要的在于香料质地。先说这熏炉,紫檀本身就含有暗香,质地不紧不疏,既可以让香气溢出,又不至于溢出的太快,而是缓慢释放;再说这香碳,乃是取自胶州的十年以上的沉香木结的香,香气悠远,能定人心神。”
“卓部主见识真真不输男儿啊,据说这香要数黄色为最上乘,百年难得一香,这紫色还是次之的。”
“没错,黄色的香唤作龙涎,唯有胶州腹地百年以上的龙樟木才能结出,一香抵万金。可惜......”
“可惜只在胶州,而胶州偏偏是梁朝属地,这龙涎香向来只进贡给梁朝皇帝,他人休想一见!”漆雕乐正睁开了眼,愤恨地说道。
“毕竟是他人之物,汗王大可不必如此。”
“为何本王不能将其抢过来成为我国之物呢?看得出,卓部主很是喜欢调香。”
“汗王真的打算和西凉结盟?”卓令仪明显听出了漆雕乐正话中的轻浮之意,不急不缓地转换了话题。
“晏童昨日来信,则罗勒戎愿意考虑。”
“汗王觉得西凉诚意几何?”
“这两年来,在对阵梁朝,我们都是吃了败仗,如今梁朝又在着手扩张玄甲军,这不仅对我们是威胁,对西凉更是如此!更何况,他们两国仇恨由来已久,联手对付梁朝显然是目前最好的办法,则罗勒戎要是还有点脑子,也应该不至于会拒绝。”
“可西凉国人生性狡诈,我们也不得不防。”
“这点不用你提醒,我早就留了后手。当今大争之世,只能有一个霸主,不会是他则罗勒戎,更不是那昏聩的梁帝!令仪,你可愿和我一起看那一天的到来?”
一直未转过身,背对着漆雕乐正的卓令仪轻轻放下手中的竹夹,眼神看向了风铃后更遥远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