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鸡鸣将夜苍城从睡梦中叫醒,一大早,在从南部军营通往将军府的路上就有一人骑着一匹马在奔跑了,清晰的马蹄声回绕在空寂的大街上马蹄践踏过地面的积水,甩出点点泥泞。
“将军!”
“夏都尉,这么早就赶来?”
豫王向来起得很早在校武场上练剑,一套剑术还未完全打出,便瞧见夏峻茂急匆匆地进来了。
“可是为了昨晚的事?”豫王早已接到消息,了解了昨晚事情的经过,所以对夏峻茂的到来也不感到意外,他放下剑,接过随从递上来的面巾擦了擦脸,对夏峻茂招招手,“来,进胧庐慢慢说吧!来人,去请莫先生!”多年的习惯,但凡有事,豫王从不避讳莫承枫。
“将军,这就是昨晚宋觅根据所见画下来的符号!”夏峻茂从怀里小心掏出一张仔细折叠的纸递给了豫王,豫王接过一看也是有些迷茫,正巧这时莫承枫出现了。
“承枫,你来看看吧”说着,豫王就将纸条交到了莫承枫手上,他接过一看,便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怎么了?莫非连莫先生也不知道?”夏峻茂有些担心地问道。
“倒不是我不知,只是再见这个符号,着实让我深感意外!”莫承枫将纸条重新放到豫王面前的桌上,“将军,承枫请见纹有此符号之人!”
“韶宁!”
宣韶宁一回头看见了段朗和师巩正渊立刻露出了笑脸,“你们俩怎么一起过来了?”
“这不是正值休息么,我们就决定一起来找你出去走走,这进入军营都好几个月了,一直没有去城里逛逛,今天我们去吧?”段朗大声地说着,宣韶宁还奇怪呢,这段朗何时变成大嗓门了。
“好了,走吧”师巩正渊走过来拉了一把宣韶宁,就这样三人离开了军营,来到了通向西边商铺区的路上。
“我刚才是故意的,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去干什么了”直到走的足够远了,段朗突然压低声音解释,“这是正渊想出的法子,毕竟隔墙有耳”。
“对了,昨晚的事儿怎么回事?现在整个军营都在传,说是你们伍违反军纪擅自出城!”师巩正渊很是郑重的问道。
“我们边走边说吧!”宣韶宁拉着两人开始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同时也将昨晚发生的一切都告之了两人。
“你真的杀人了?!”段朗仅仅是听说就已经有些惊讶了。
“也是情势所迫,我若不下手,死的只怕就是我了。”
“这个并不是重点,我们既然入了军营,杀人那是迟早的事,我听说你发现了奇怪的符号?”师巩正渊一针见血。
“没错,是一片扭曲的类似于鳞片状的标记,从没见过,不知道有什么含义。”
师巩正渊在手心里画了画,也是一头雾水。
“好啦,这事将军应该已经知道了,我们就不要伤脑筋了,难题还是留给那些需要伤脑经的人吧。逛了这么久也饿了,走,咱吃饭去!”宣韶宁将两人拉进了附近的一家酒家。
“现在?”豫王知道莫承枫向来不会随便乱说,他此言一出,胧庐内气氛立时紧张了起来。
“回禀将军,莫师傅,那几名西凉兵的尸首就停放在敛尸处!”
“尸首既然在,那就先行听我解释。我只知这是一个暗影组织的标记,倒刺龙鳞,名字叫做逆鳞,是效忠于西凉皇室的一个杀手集团,这些人不为钱不为名,只以完成主人的命令为最高荣誉,是个彻彻底底的杀人机器。”
莫承枫再次端详起画着龙鳞的纸张,颇为疑惑的继续说道:“逆鳞已经存在很久了,早在惠帝时就有过江湖传言,可是近来二十年都没有了音讯,就像是凭空消失了,甚至有人传言这个集团已经消亡,可如今这个标记再次出现,看来是传言究竟是传言而已”。
“莫先生可知道这个逆鳞究竟有多少人,都是些什么人?”豫王问道。
“这个就不得而知了,这些人行事诡秘、冷血无情,就像这个组织的名字一样诡秘难测。曾听夫子说过,西凉皇室从各地遴选总角儿童从小开始残酷的训练,每年都让这些人自相残杀,只有杀掉对手的才能活到下一年接受新一轮的考验,直到所有孩子成年,幸存下来的便成为组织之中的一员。我所知道的只有这些了,除非我回一趟青山书院,想必夫子知道的更多。”
“究竟如何,我们仔细看看尸首之后再下定论!”豫王当着两人的面脱下练功服,随从立刻将铠甲呈上,豫王一边更衣一边吩咐道:“备马!”
在去往敛尸处的路上,豫王对夏峻茂问道:“听闻此次是宣韶宁打的头?”
“宋觅已经将昨晚的事情详细告知末将,根据他所言的确是宣韶宁在执防时候率先发现西凉兵的。”
“峻茂你做得对,军纪必须严格遵守,若有违反,不论是谁都要接受军法处置!不过......凡事都有转圜的余地,尤其是师出有名,有你在,我也放心!”
夏峻茂听着,心中敞亮敞亮的,面上依旧保持谦逊的模样,不发一言,直到来到敛尸处。
所谓敛尸处是临时搭建起来的一个草棚而已。七月的漠北,雨季连绵,气候闷热,尸体腐败的较为快速,因此敛尸处特意选在背阴面的位置,且草棚四周都镇以大桶的冰块,这些冰块全部都是豫王命人在夜苍城后的洛伽山山洞中凝水而成的。
此刻的敛尸草棚里平放着六具尸体,从服饰上看明显的西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