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矻获的中军帐距离遥远,清瘦首领已经看不清了,但是他能看清的是眼前的枪头。
“战争之中最忌分神,还是先管好自己吧!”何云柯想要快些解决掉这些手持三节棍的人,他大吼一声,那些贴身护卫二十余人立刻策马首位相接形成一字长蛇,穿行过包围圈,将一众敌军围困在蛇身中间。长蛇不断的游动,左衔卫士兵手中的长枪一根根的刺出,银质的枪头反射着日晕的光泽,使得长蛇阵活如一条银环蛇,而蛇头就是何云柯,他手中的风翅三棱枪就是那信子。
面对梁朝军队的变阵,清瘦首领不慌不乱同样下令,手下部众们团成了三层的刺球,最外成的部众亮出了狼牙三节棍,内层的则撑开了手臂侧的盾牌,最内的则是清瘦首领。从阵势的模样来看,可以称为刺球阵,一旦敌人试图接近,外层的突出的刺即刻予以反击。银环蛇几次挑衅想要寻找突破口,刺球旋转着或是避开或是正面迎接挑衅却始终不让敌人找出破绽,两相纠缠试探着,任谁都无法破解眼前的困局。
彭安泽顾及不到身后的战斗,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冲破下唐的中军,完全破坏下唐的军阵。现实情形也是按照他的预想进展着,屯连的迅猛攻势已经将下唐的步兵军阵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且这道伤口还在继续扩大。
眼看着自己同巫矻获的距离在不断缩短,彭安泽已经能隐约看到他的脸庞了,手从身后的箭壶中取出一支羽箭弯弓搭箭,正欲瞄准目标之时,一道阴影以极快的速度映入了彭安泽的瞳孔。是什么?没等彭安泽分辨来物,之感觉自己的右肩被一个力量穿透,瞬间右半边躯体失去了力量,弓和箭从手中掉落,整个身体后退了几步挨着马车的栏杆处方才停下。
低头看见,右肩已经出现了一个血窟窿,鲜血正从伤口处溢出。转头,彭安泽看见了一支羽箭插入栏杆,没入数寸,这是一支普通的羽箭,力量已然如此的骇人,若是........
彭安泽捂住右肩朝下唐中军看去,他看不清究竟是何人射出的,中军中竟然暗藏神射手是完全出乎意料的。恰在这时,一道烟花从中军位置射出在空中炸裂,彭安泽立刻意识到了危险。
同彭安泽有同样意识的还有站在城头督战的豫王,在这道烟花腾空的同时,安州城西面传来了震耳欲聋的马蹄声,接着腾起了遮天蔽日的烟尘。
还有伏兵?糟糕!豫王的眉头拧成了“川”字,“立刻传令左武卫回防!”
军令通过角旗迅速传递到了左武卫军中,陆文轩想要率军调头却已经不能如他所愿了。那支由伽特奴率领的军队如蝮蛇一般紧紧缠绕住左武卫,那些下唐兵甚至不惜冒着被马蹄践踏而亡的风险发疯一般砍断马蹄全力阻挡左武卫的回防。
战场上的形势转瞬就便,原本胜利的天平已经倾向了梁朝,可突然冒出的不知名军队让战况立刻出现了扭转。这支军队行军速度极快,未几便已经与安州城西门遥遥在望了,豫王也已经能够看清来人的身份了:这支突然冒出的军队全体身着绛红色军服,大纛旗迎风招展,上书硕大的“西凉”二字,明白无误的告诉所有人自己的身份。
西凉?梁朝的西南三镇是为了防范下唐而建,这个地理位置距离最近的西凉边境有近千里,西凉军会出现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下唐允许西凉军通过本国来到东南三镇安营扎寨!如果是这样,那就意味着下唐和西凉已经勾结在一起了,合力要对抗梁朝,那么........
豫王的脸色第一次在开战之后变得凝重而煞白,他已经意识到此战绝对不是下唐犯边这么简单了,必须立刻调动闵州的人马!
“向闵州发信号!”
传令兵立刻将烟花升空,这已经是第二次发射信号烟花了,同第一次一样,闵州方向依旧是毫无回应。
“再发!”
信号烟花接二连三的腾空炸裂,处于洮水北岸,距离安州城不过数十里的哨驿绝对应该能够收到,按照时间掐算,闵州该派出援军了。
“大将军?”耿彦看向豫王的时候,自己的额头已然冷汗涔涔。
同样在城内指挥的沈咏年也看到了接连不断的信号烟花,虽然未能在第一时间看到西凉军,可他也同样感受到了不祥的气息。
“信号烟花怎会如此频繁的发射?”正在疗伤的司衡发出了不少人心中的疑问。
凌绯颜用匕首割断绷带,将两头在司衡的大腿上打了个结,确保无误之后方才抬头看了看天空,继而转回头看着司衡。
“大将军如此做,定是有他的意图,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养伤!”
“我知道你关心我,我更知道以你的敏锐同样察觉到了不寻常,只怕战事出现意外了?”
司衡极为难得的不嬉皮笑脸的面对自己,凌绯颜看着他凝重的脸庞和柔情深含的双眸竟然有些陶醉,她第一次感觉到他的脸竟然也有几分英俊和温柔。突然她的手感受到了更为温暖的力量,司衡握起凌绯颜的手,慢慢抬起到自己的嘴边,轻轻的亲吻了一下。
如此动作,若是放在平时,凌绯颜想都不会想,立刻一个巴掌扇过去,可此刻她却很是享受,这毕竟是生平第一次,第一次有男子触摸并亲吻自己,这感觉是从未有过的,她竟然有些迷醉。
“绯颜”司衡开口改了称呼,“自从第一次见面时得到你的搭救,我就无可救药的喜欢上你了,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