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这该死的战争。”妮蒂亚恶狠狠的诅咒了一句,很显然她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略微踌躇了一下,妮蒂亚道:“开城门自然是不可能开城门的,不过能不能给他们留一条活路?从城墙上放些绳索下去,这样应该影响不大,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们自己运气了。”
这是徒劳无功的,他们就连那条护城河都很难跨过吧!
肖恩张了张嘴,最终将这句话憋了回去,点点头道;“好,我这就安排人去做,能救一个上来就救一个吧。”
“我替他们谢过领主大人了!”聪明如妮蒂亚如何不清楚这一点,只是她没有办法忍受他们像刽子手一样的将自己的族人斩尽杀绝,却什么都不做。
明知道这么做,起到的效果微乎其微,至少能够给自己的良心一个交代,哪怕掩耳盗铃。
肖恩很快找上泰戈尔,将妮蒂亚的请求原封不动的说了一遍,最后补充了一句道:“一切在不妨碍守城的情况下进行,若是不可行,将军可以直接放弃。”
“这个倒是无伤大雅。”泰戈尔活动了一下筋骨,咧嘴一笑道,“正好城墙上的兄弟们闲的骨头发痒,让他们活动活动筋骨也不错。”
听说不是开城门那种荒唐的命令,泰戈尔的心就放回肚子里,他最怕的就是肖恩扛不住鳄族人的压力出昏招。
目前看来,自己领主还是一如既往的睿智,不会在这种事情上乱插手。
放几条绳索下去,那就无所谓了,就当钓鱼,管他到时候顺着绳索爬上来的究竟是鳄族人,还是金丝利士兵。
若是前者还好说,后者直接一刀剁了就是。
没有大量的大型攻城器械配合,他们就算爬上城墙,也是无根浮萍,有死无生。
虽说放绳索,永夜军领也没有盲目的放,而是派出了一队队士兵,在城头喊话。
“想要活命的,丢到沙土袋,顺着绳索爬上来,不准将沙土袋负到护城河中,否则杀无赦。”
同一项命令,在不停重复。
兄弟港的护城河虽然足够的宽,尤其是还处于流动状态,想要负土填出道路来,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不过能够往后拖一分钟是一分钟,若是可能,他们不愿意让一个沙土麻袋落入护城河中。
“他们要做什么?”
毕维斯并没有像大多数鳄族人那样欣喜若狂,迫不及待的扔掉负土沙袋,急匆匆的冲向城墙。
心中第一时间浮现的是疑问。
有些搞不清楚兄弟港的防守人员,打什么主意。
真想要救人的话,单凭城墙上扔下来的那几条绳索,又能够救得了几个?
作为第一波炮灰,他们的数量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哪怕是因为先前的几波箭雨,人员稀疏了不少,但是就看着黑压压的人头,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这么多人去抢那几根绳索?
有几个人能够顺利爬上城墙?
而且金斯利家族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他们这么做吧。
所以,毕维斯依旧像先前那样,决定稳成起见,跟着大部队行动,到时候就算是有问题,也有更多人一起分担危险不是。
很显然,抱着他一样心思的人,并不在少数。
这几个月,他们充分的体会了什么叫做人心险恶。
看待任何事物,都忍不住从恶的一面出发,因为这是他们能够存活到现在的原因之一,那些天真热血的,尸体早就凉透了。
毕维斯另一个没有采取行动的原因是,科伦没有动。
相比起普通鳄族人,科伦估计心思更复杂、顾虑更多,毕竟他现在是人不人鬼不鬼,就算是成功逃上了城墙,一旦被人揭穿了所作所为,下场绝对好不了。
可金斯利家族毫不在乎的将他们当炮灰一样驱赶的行为,却又让他们清晰的认识到,即便是他们做了那么多,对方依旧不会把他们当人看,继续厮混下去,结果依旧难逃一死,现在是想方设法的脱困。
也有一少部分鳄族人,为之狂喜,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当一条条绳索从城头扔下来之后,根本没有多想,丢掉了负土麻袋,朝着兄弟港城墙狂奔。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错觉,箭雨稀疏了很多,大部分落向了他们的身后。
噗通!噗通!噗通!
一个个根本顾不上入冬后河水的冰寒,也顾不上护城河道中来回游荡的战鳄们,一头扎了下去,奋力的向城墙游去。
“我的腿抽筋了,拉我一把,看在同胞的份上,拉我一把。”
“啊……滚开,滚开,该死的畜生,给我滚开。”
“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放手,给我放手啊,要死自己去死,不要拽着我一起死。”
不宽的护城河,在这个时候,却变成了拦路虎,很多人一头扎进去之后,再也没有爬出来。
或是被冰冷的河水冻的手脚抽筋,或者体力不支,爬不上来了,或是沦为了战鳄们的食物。
战鳄一般情况下不攻击鳄族人,那是指食物充足的情况下。
永夜军领为了培养这些战鳄的凶性,投食量可是不足的。
饥肠辘辘的战鳄们见有送上门的肉食,哪里还管对方究竟是不是鳄族人,就算是,也照吃不误。
在这一刻,人性的自私,毕露无意,每个人都只顾得自己,十分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