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后,街上开始变得冷清,白日里的热闹慢慢退却,街巷看起来更加细长。
灯笼渐次亮起,照亮带着微微水渍的石板路,一种热闹消下去,另一种热闹在夜晚欢愉起来。
酒肆、花楼开始做起生意,隔着一条街巷也能听到里面的丝竹之声,让人无端神往。
一个高大落寞的人影拎着一壶酒,晃了晃,上了一家酒楼的二层,百无聊赖地坐在外头吹风,看来来往往那些挽着姑娘手臂进出的客人。
也是这个地方,也是喝着酒,当时他心情郁郁,周恒衷忽然上来搭话,谁成想后来自己求亲遭到拒绝,周恒衷却进了她的府,与她朝夕相处了几年,而自己却只能像一个局外人那般无力地看着。
早知有今日,当初何必顾及这个顾及那个,何必过问她的意思,直接进宫去求先帝开恩赐婚不就好了?反正官职权贵这种东西,迟早也是要没有的。
自从他被玉容涵变相撤了官位后,与他来往的人就变少了。模糊不清之事最让人忌惮,众人不知他到底为何惹怒了先皇,自然不敢贸然接近他,往后炙手可热的权臣,如今只有赋闲在家,日日买醉。
皇上让自己去找大长公主,呵,他的如意算盘打得真响——利用自己不愿她离开的心思去抓她,可他算错了一点,自己与他不同,不会毫无顾忌想要霸占于她。如果找到她的结果是重新把她关进宫里,他宁可一辈子也找不见她。
“空澈大师没说错,我们三个都应验了。”
他永远记得她说这话时悲伤的神色,满目都是身不由己力所不及的无奈,让他心中震动不已。
这句话很简单,但所有要说的、该说明白的,千言万语都包含在了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