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夜回府上没多久,柔佳长公主府又送了一张帖子来,烛夜还以为是送错了,拿过帖子一看,又让那送帖子的小厮将长公主的话复述了一遍,气得直接回了自己房间。
“长公主!不好了!”晚星慌里慌张跑回屋去。
静影拦下她,道:“你慢点,长公主跟弦月姑姑说话呢,什么事就不好了?”
玉烟染刚好从西间走出来,问:“怎么了?”
晚星道:“烛夜姑姑方才在前院生了好大的气,回后罩房去了。”
“这是为何,咱们府上谁敢气着烛夜姑姑?”玉烟染惊讶。
“长公主还不知,刚刚,门房送了一张帖子来,是柔佳长公主亲自吩咐人送的,让后日赏花宴时,请您务必到场,不得延误。”晚星道。
玉烟染愣了愣,才恍然明白。烛夜这么生气,是因为她前脚刚去向柔佳解释过自己为何不能去,结果她后脚刚回来,柔佳就反了口,叫外人看,不是一点也不把她的脸面放在眼里吗?
烛夜可是做过多年启智殿的掌事女官,柔佳如此不给她颜面,让她再如何管教府上下人?
玉烟染叹了叹,“没想到烛夜姑姑去了也要吃挂落,幸好没让你们去。等会儿我去瞧瞧姑姑,你们下去吧。”
晚星她们退出去,玉烟染和弦月面面相觑,“五皇姐是怎么了?那么想让我去,直接告诉烛夜就是,何必等她回来了,再派人来说,这不仅是生我的气,也是羞辱于烛夜姑姑,可姑姑又是哪里惹到了她?”
弦月自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惭愧道:“都怪我多嘴,烛夜心气高傲,这般被柔佳长公主耍弄,难怪会生气。”
“五皇姐是针对我,谁去谁都要受无妄之灾,”玉烟染叹了叹,“我就不该偷懒说不去,罢了,我乖乖去坐着就是了,姑姑随我去看看烛夜姑姑吧。”
——
萧玄泽听了南北所言,放下笔,抬头问:“先前长公主不是说不去的吗?”
南北道:“听说柔佳长公主又下了一张请帖,执意邀请柔缈长公主,连烛夜姑姑去说项,她2都没给面子呢。”
萧玄泽一听,也很快想到了事情的关键,柔佳若是真的非要玉烟染去不可,烛夜去的时候直接告诉她就可,却偏偏等到烛夜回来了,以为事情已经办妥,她才又一次下了请帖来,态度重新变得强硬,如此反复,不像是一位有规矩有涵养的长公主能做出来的事。
柔佳长公主为何会如此不顾体面做出这种安排?除了厌恶玉烟染这个理由除外,最可能的就是有人在她耳边吹了邪风,叫她改了主意。这一点,萧玄泽在他父皇身上领教过多回,深有感触。
“无涯!”
“属下在。”无涯从阴影里走出来。
“你去查一查,烛夜从出门到回来的这段时间里,柔佳长公主府都去过谁。”
“属下明白!”无涯领命一向干脆,很快就顺着窗子飞了出去。
——
用过午膳,他从外头回来,道:“殿下,那段时间有三名客卿打扮的人进出过柔佳长公主府,应该是找驸马张岐的,至于女眷,只有一位。”
“谁?”萧玄泽阴森森地问。
“柔欢长公主。”
萧玄泽的脸色有些凝重,一边是陈王心思叵测,难以看透;另一边柔欢长公主教唆柔佳逼着玉烟染去赴宴,他们兄妹俩果然是有很大问题!
“南北,给本王更衣。”他突然站起来道。
“殿下,你要去哪儿呀?”南北下了一跳。
“挑件家常的就行,我要去见长公主。”
“好嘞!”南北利索地去拿衣裳,半晌才反应过来,他们殿下在长公主面前,好像越来越随意了呢。
且说萧玄泽绕进纷纭居,静影迎上来,“殿下。”
“长公主可在?”
“在,您稍等,奴婢去通禀。”静影说吧,进了屋。
没一会儿,萧玄泽被让了进去。
“后日的赏花宴,你能不能不去?”他开门见山道。
玉烟染正在绣一方帕子,陡然听他问起这个,险些扎了手,她捏捏耳朵,疑惑道:“为何?”
萧玄泽沉了一口气,瞄了一眼刚刚静影出去时没有将屋子门关紧,他长袖一挥,一股内力震荡而出,将门生生关上。
“柔欢长公主挑唆了柔佳长公主,非要你前去。”他道。
玉烟染心思一动,脸色凝重起来。
陈王想造反,这一点她已丝毫不怀疑,至于柔欢对于这点知不知情,她一无所知,但她也不信陈王的所有所为与柔欢毫不相干,如果这件事同她扯上关系,那么她教唆柔佳强迫自己去参加那场宴饮的居心实在可疑。
可话说回来,湛王又是为何会关注此事的?莫非他也对陈王和柔欢也有所怀疑?
如果真是这样,那当真糟糕。
陈王这个秘密太过可怕,连想一想都觉得心惊肉跳,她知道了,或许只是纠结于如何在保全自己的同时最大程度上保护皇兄,保护三王兄,可湛王一旦知道,他的想法,他的打算都不是她能控制的。
他们的关系的确缓和了许多,可湛王到底是北晋皇子,如果他借着这个机会挑起靖国内乱,将消息卖回北晋,来换回到北晋的机会呢?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如果她是湛王,站在他的角度和立场上,她极有可能这么做。
所以,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就是,湛王如此郑重的提及此事,莫非已经洞悉了陈王的打算?
于是她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