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胪寺管着与各国邦交,使者往来。李清弘的父亲接到皇上指令,修书一封送往北晋,询问对方关于北晋太子告密柔缈长公主以及心悦柔缈长公主这两件事。
可以想象,北晋皇帝接到这样一封信件时要有多震惊和愤怒,会不会将一向宠爱的太子废了。
萧珣的想法一向简单,他忌惮萧玄泽这个弟弟,一定要除掉他,为此,南明伯府同他联系上时,他没怎么犹豫就同意了,显然他以为这是件神不知鬼不觉的容易事。
而让他同意的另一个理由就是嫉妒,他从南明伯府那里听说了萧玄泽住在柔缈长公主那里,两人亲密异常时,他只觉得全身的理智都被没能满足的yù_wàng烧光了。
他想起玉烟染灵动飘逸的身影,她说话是慢声细语的神情,纤细不盈一握的腰肢......而这些现在却被萧玥享受了去,自己最后只得到了一个庸脂俗粉!
对,就是庸脂俗粉,萧珣对女人很挑剔,眼光也毒辣,几乎在成亲三日后,他就已经看出柔芙是个绣花枕头,愚蠢又傲慢,于是慢慢地,他将兴趣放在了陈芷瑶身上。
可他对得不到的人就是有种难以控制的渴望,玉烟染看不上他却看上萧玥,这令他抓心挠肝,但被萧玥动过的人,他是绝对不会再碰的,于是他恶毒地想,那就送他们一同下黄泉好了。
萧珣原本的打算只是去一封密信,让靖国自己悄悄处理掉长公主和湛王,他猜测靖国不会把这件事公开,毕竟一个长公主通敌叛国,这事传出去十分丢人了。
可他万万没预料到,玉烟染不是普通的长公主,她手上有兵权,靖国不可能悄无声息地处理掉她,更何况,玉兮捷还对萧珣颇有微词,他原本就不想信萧珣的话。
所以,当靖国将此事正大光明地写进呈给他父皇的信上时,打击是突如其来的,萧珣突然就慌了。
什么情况?难道靖国的南明伯府是故意诱我上钩,想要陷害我吗?萧珣一脸茫然地跪在地上,拒不承认情诗一事,但北晋皇帝连解释都不想听,直接将他吼出了大殿。
——
刑部,中堂,玉烟染开始了第三次三司会审。
她首先提出了一个十分重要的疑问,萧珣要污蔑她的密信上,给陈列了许多条罪证,其中有一条,她还记得,说她勾引天子近臣,居心不良。
她唇角向上卷起,轻轻道:“本宫十分好奇,这个消息,北晋太子是怎么凭空捏造的。”她环视了在场众位大人。
大家不吭声,一个是不敢接话,一个是不好意思接话。
玉烟染却自顾自说下去,“他故意说得暧昧模糊,没有指出具体是谁,但大家看信上的语气,信誓旦旦,根本不似信口开河,那么只能说明,确实有人对他提起过这件事,说本宫勾引皇上身边的人,而且说得不十分清楚,以至于他的话含糊却又让人相信。”
大理寺卿想了想,问:“所以长公主是想说......”
“本宫想说,靖国有人私下联络北晋太子,甚至为了扳倒本宫,不惜向北晋皇室贩卖消息,”她莹润的水眸眯了眯,冷冷道:“真正通敌叛国的,是向北晋太子透露此事的那个人。”
众人恍然大悟,刑部尚书道:“如此,我们应该立刻修书询问北晋,这事是谁告诉太子的。”
“不用这么麻烦了,本宫知道是谁。”玉烟染勾着唇角,甜甜一笑。
“长公主请讲?”
“是镇国公府的妾室,南明伯府二房三小姐吴东宁。”
在场所有人再次愣住了,因为谁都想不到,通敌叛国这种十恶不赦的罪名,在落到一位公主头上后,再次落在另一个女子身上,还是一个妾室身上。
这种需要事情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妾室能完成的么?
外头在短暂的沉默后又开始热闹起来,说起吴东宁百姓们可能没什么感觉,但若说起曾经名操一时的元京四钗之首,人人面露惊讶。
刑部尚书沉默片刻,道:“长公主,下官们相信您的清白,也愿意相信您的话,但是如果您要指认某人有罪,需得拿出相应的证据。”
玉烟染道:“当然,本宫可不会拿那种不着调的证据,随便诬赖谁。”
刑部尚书有些尴尬。
“我同吴三小姐,哦不,现在应该叫吴姨娘有些过节,大人们可以尽管打听,这主要是因为,她两次想勾引天子近臣,两次都被本宫搅合了。”玉烟染紧接着复述了点丹亭和宫宴之事,众人沉默。
“本宫这么空口说,你们当然不信,但是我五皇姐夫轻薄她时,那间屋子里燃着香料,事后在收拾残局时,我的婢女留心,取了一些香灰,我派人送到宫外打听,发现那是一种催情香,能让人神志迷乱,情不自禁,五皇姐夫这才着了她的道。”
“我这才知道吴姨娘的野心,她等不及家里给她说亲,想要自己攀个高枝儿,但不知什么原因,她没有等到目标,却等到了五皇姐夫,阴差阳错下,进了镇国公府。”
她说完,洞庭走出来,将香料捧给各位大人们看,三人同时露出嫌恶的表情,避之不及。
“这种东西,她一个闺阁女子从哪儿弄?起初本宫以为,有人故意害她,于是暗中查寻这香料的来源,一查才知,这东西是她身边跟着的一个妈妈弄来的,那时本宫才知道,她蓄谋已久。”
玉容涵看了她一眼,问:“那长公主为何不说?”
“五皇姐夫在宫里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