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远右将军懒得再听这俩老家伙吵嘴架,直接吩咐:“把锁砸了,你们都跟我进去,亲眼看看你们公主到底有没有窝藏逃犯,是不是真冤枉了她!”
烛夜闭了闭眼,不再言语。
梨溶听了暗自兴奋,心想等下抓到人,事情就顺利完成了。
士兵们在庭院里横冲直撞,踩得地上枯枝断叶咯咯作响,幸亏此时是冬季,若是夏季,一定要损毁不少花草景致。
定远右将军边进庭院边轻佻地道:“还没见过公主府中什么样子,在下今日可饱眼福了。”
“将军,水塘里没有。”
“将军,假山里没有。”
“将军,石桥下没有。”
……
定远右将军站在桥对面,望着那片茅屋道:“去那边搜,老子就不信,还没有!”
烛夜冷笑:“早就说了府里没有逃犯,将军不知何故,非要在此处搜到逃犯?”
定远右将军心里划魂,面上仍然狞笑:“等本将军将人搜出来,看你们还有何话说!”
就在这时,一个清越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将军想在我这公主府里找到什么?说出来,让本宫帮你找找看!”
大家回头,只见玉烟染清瘦的身影倚立在庭院门口,深蓝色的披风下摆轻轻飘荡,衣裙角落里掺杂的金线闪着忽隐忽现的光,不张扬,但足以彰显她华贵非常的身份,让人盯着她的裙角不敢抬头。
定远右将军硬着头皮往她面上看去。
那是一张让人难忘的面孔,还未脱去稚嫩孩童的脸型,但已经能流露出惊心动魄的美丽。
是真的惊心动魄,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心生战栗,尤其是此刻那双精致眼眸中含着半讽刺半幽深的笑意,薄唇勾着危险的弧度,好像将人引入陷阱的鬼魅,前来享用她捕获的猎物,矜持又从容。
定远右将军脑中想法纷杂,事态已经超乎了他的想象,他缓缓打了个寒战。
在场的也不只他一个人震惊地回不过神来,还有梨溶。
梨溶晃了晃,忍不住道:“你……公主怎么回来了?”怎么能回来得这么快!
烛夜轻蔑地斜她一眼,蹲身向玉烟染行礼:“给公主请安。”
庭院里的人陆续跟着行礼,连士兵也跟着跪下,一时间满院子请安的洪亮声响,梨溶反应也快,慌忙跟着跪下。
玉烟染笑笑,慢慢踱到梨溶身前,将她虚扶起来,笑眯眯地道:“我与五王嫂出门时,真哥儿忽然不大舒服,五王嫂担忧他,我们便没有去。姑姑觉得我回来得这样快,可好?”
梨溶看着她温和的神情,只觉得嘴唇都在控制不住发抖,她勉强笑道:“呵呵,原来是没去成啊,真是可惜呢,公主不是一直想去龙泉寺……”
“确实可惜,不过也幸好约了改日,不然今日,本宫的公主府岂不要叫人掀了?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往里闯?”
定远右将军到底是个汉子,他能混到一军统领也不是个完全没脑子的,当下立刻抱拳道:“启禀公主,末将正在抓捕逃犯,见逃犯逃入此处,不得已才闯入府中,请公主见谅。”
“哦,原来是不得已。”玉烟染报臂而立,问他:“那你说的逃犯呢?”
“这……目前还未搜到,”他指了指水榭中的茅屋,“那边还没有搜过,请恕末将无礼,要带人搜查一番。”
玉烟染断然拒绝:“那边没有人住,更没有你们说的逃犯,既然别处也没有,将军还是请回吧。”
府里下人们都觉得公主的反应不太正常,像是刻意掩饰什么,他们紧张地看着那片茅屋,身体直发抖。
定远右将军见此情形,嘴角扯出一抹森然笑意。
公主到底年幼,撒谎的本事还差得远哩,真是,老子刚才怕她个球!
“公主,末将有皇命在身,恕难从命。”
玉烟染似是有了怒意,上前一步道:“将军这是不相信本宫?”
“末将不敢,请公主见谅。”
“我若不见谅呢?”玉烟染挑了挑眉,似已怒到极点。
定远右将军看向面前还不到自己下颌高度的女娃,眼里流露出轻蔑。
金枝玉叶的公主,呵,听上去身份高贵,其实是个无权无势的纸老虎,得罪了帝后被赶出皇宫,又丢脸又狼狈,还在自己面前装个屁。
真是给她点脸,她就把自己当块宝了!
他嘿嘿一笑,“公主要是不见谅,末将只能强行让人过去了,要是让逃犯逃了,大家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玉烟染还在做最后的挣扎,“你敢!带着你的人立刻马上从这里出去!”
定远右将军悠然吩咐:“柔缈公主妨碍军务,有重大嫌疑,将公主和这群下人统统绑起来,你们带人进去搜!”
云梦气得发抖,道:“你们怎敢如此欺辱公主,不怕律法处置吗?”
“等本将军搜出逃犯,处置谁还不一定呢。”他下巴一扬,示意下属过来绑人。
洞庭和云梦挡在玉烟染身前,东丘和西塘挡在她们身前,梨溶却过来扒拉他们。
“你们还不退下!妨碍将军办正事,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她又转过来教训玉烟染:“公主,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您还是乖乖配合将军,到时也能从宽处置,如何?”
玉烟染挑眉:“姑姑此话我却听不懂,您也觉得我窝藏逃犯?”
梨溶装作一副无奈却铁面无私的样子,道:“事已至此,公主何须再扯谎?近段时日您为何封了庭院不许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