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到此终结,编织的梦境幻灭,夜阳却没有醒过来,画面转动,他又成了一个富家公子,从小与父亲学习经商,成年后接管了家业,与另一个商业世家的千金喜结连理,夫妻和睦,事业有成,子孙满堂,荣华富贵,直至终老。
下一世,他是清贫人家的子弟,父母双亡,只有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妻,为了考取功名寒窗苦读十余载,一朝显赫,高中了状元,当了个知府,将未婚妻迎娶过门,夫妻两人相敬如宾,生活和谐,他也政事顺利,治下百姓安居乐业,寿终正寝。
再下一世,他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混迹于城角街巷,为了活命,坑蒙拐骗无恶不作,从流氓变成强盗,从强盗变成山贼,最后当上了山大王,抢了个貌美如花的压寨夫人,朝廷惜才派兵招降,又翻身做了将军,战死沙场。
……
农夫,商人,书生,平民,山贼,武夫,匠人,先生……一段段人生、一幅幅画卷如梦似幻,喜怒哀乐有滋有味,夜阳每次都感同身受,在缔造者的刻意安排下,无论是什么样的出身,他都能平安成长,辛福快乐,直至终老。
天行九歌奇妙如斯,首行的圣灵曲能治愈任何程度的创伤,治愈自己,治愈他人,即使是道基、魂魄之类致命的伤害,也能完全无视,若修行到至高的层次,滴血重生并不是空话。
序列位于第二的,是千古卓绝的华胥引,是梦的主宰,若修行层次高深,能链接现实与梦境,随意篡改别人的梦,在梦中困束乃至抹杀敌人,教人长眠不醒,等同身死道消,杀人于无形。
圣灵曲,华胥引,浮世清欢,帝皇杀,潇湘泪,广陵散,生灵叹,定风波,天道行。每首都具有惊天地泣鬼神的无上威力,唯一的限制是,其他八首古曲,都必须有圣灵曲作为指引。
夜阳昨天才将圣灵曲教给凌雪,仅仅一天的时间,领悟的程度有限,华胥引只能初步引导剧情的走向,决定梦境的好坏,夜阳的几段人生中,有的只是美梦,而不会产生噩梦的困扰。
可惜,梦境始终是梦境,从梦中醒来之后,此前的种种都是虚妄,现实远远比想象中的更加残酷,等夜阳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昏沉的窗外晨光微熹,新的一天即将来临。
心境难免有些起伏,微微感叹后,他从床上起身,洗漱完毕,来到了伙房,与往常不同的是,有人比他起得更早,按照往常,此时本该在熟睡的凌雪,却在伙房升起了火,弄得灰头土脸,半张小脸都抹黑,成了个花脸小狐狸。
“呀,你来了!边上歇着吧,今天的早饭我来做!给你做一顿灵药炖排骨!”听见夜阳到来的动静,凌雪回过头来,嘴角弯起浅浅的笑。
望着铜鼎里几根连须带叶的人形灵参、沸水里起伏的脑袋大的整块象猪排骨,以及铁锅里黑乎乎的粒状不明事物,夜阳一双柳眉猛跳,额头泛起一道道黑线,仿佛看见了一顿盛世大餐向自己招手。
猛吸了几口气,夜阳好不容易才冷静,可又看见了她脸颊上的碳灰,和那貌似讨好的笑容,顿时哭笑不得,伸手替她擦掉污迹,笑着摇摇头:“还是我来吧,继续去睡会儿,女孩子不能太早起床,会长皱纹的!”
“你!”凌雪下意识地就要躲避,但没能躲过夜阳如同鬼魅的身法,擦掉污迹的同时,也顺手捏了捏她的小脸,她气鼓鼓地瞪大了双眼,正准备呵斥几句,听见他的最后句话,却吓得变了脸色,连忙跑到水缸前照镜子。
哪有女子不爱惜自己的容颜,何况是短时间春心泛滥的冰山美人,凌雪眨了眨眼仔细检查,吹弹可破的脸上没有半分皱纹,才松了口气,又气又恼地挥挥手:“讨厌的家伙,你自己来吧!”
说着就摔门离开了伙房,一点不拖泥带水,夜阳无可奈何地摊摊手,关我什么事?刚转过身来,又感到一阵头疼,埋头收拾她留下的残局……
五月七日,经过两个月的狂风暴雪,漫长的寒冬终于获得了缓解,云层覆盖的天空中,只有零零星星的雪花飘落,艳阳的光晕透过云层照射在大地上,给寒冷的地妖城,带来了不少的热量。
与前段时间的冷冷清清相比,今日的早餐要多了些欢声笑语,发扬勤俭节约的风尚,夜阳把鼎里的排骨和灵参处理,又倒了大半雪水熬煮,放了葱姜蒜和盐,大火猛煮了一刻钟,又用小火慢熬了一个时辰。
而黑乎乎的炒米是真不能用了,被夜阳毫不留情的倒掉,又舀了雪水,把新鲜的灵米煮到八分熟,蒸发掉多余的水份,放入切好的胡萝卜粒和肉丁,炒到金黄起锅,用饭菜的香气唤醒了二度沉眠的凌雪。
两人就像在玄界的时候,吵闹、拌嘴、互相调戏,用过丰盛的早餐,又喝完养生培元的云雾茶,才恢复应
有的平静,今天没等到午时,茶点刚结束没一会儿,凌雪就来到了夜阳的房间。
夜阳打开了阻隔两人的房门,无需多言,凌雪直接迈步走进了厢房,和夜阳对坐在长桌的两边,桌上是壶新沏开的云雾茶,她也没颐指气使的质问他开小灶,只是用说不清道不明的目光紧紧盯着他。
“天行九歌第三曲,万道齐鸣,也叫做浮世清欢,以音律之道演化幻术,大道如诉,无悲无喜。”夜阳右手摊开,手中出现了一朵冰火莲花,莲心中白雾迷蒙,响起若有似无的吟唱。
噼里啪啦,房中突然升起熊熊燃烧的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