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您连洗脸也要让别人代劳吗?”贺天诧异地问。
沐世刚皱起眉头,过了一会儿,又放开。想想这句话说得不错,沐世刚回头对贝克说:“当真是老了,子孙都开始嫌弃自己。”说着,擦肩而过。贺聆风为儿子的标新立异无奈至极,可是提心吊胆注视父亲走过去,贺聆风还是看见沐世刚眼角一点若有似无的笑意。
三天后,沐世刚在三楼大书房约见贺天。没有别的人,沐世刚问贺天:“都回到文锡了,有没有想过和你爸爸一样,在名字前面加上‘沐’这个姓。”
贺天的聪明,通过眼神的流转便可以表达。
沐世刚看出他的心意,然而,还是希望他亲口说。
贺天便说:“一个人,最重要的并不是即将获得的,而是自己原本是什么模样。我不是从富裕中成长起来的人,也不打算带着一个耀眼的光环投入到极致的富裕中去。”
“真这么确定?”
迟疑,沉默,最后,贺天点头。
他这么坚定,做好了面对沐世刚当场翻脸的准备。沉默好像一团乌云,压抑在头顶很久。这段难捱的时间过去之后,板着脸的沐世刚没恼,反倒轻笑。
那年的春天,沐世刚果然签字同意贺聆风出任世坤集团驻大华夏区执行总裁。挟资10个亿(文锡币),去往东州市。在那里,贺聆风成功收购东州市濒临破产的东方钢铁厂。而相隔不到两个月,世坤投资公司大华夏区分公司又宣布:将要全价收购一家快要倒闭的制衣厂——君衡制衣
君衡制衣是一家传统型民营企业,十几年前创立起自己的品牌,一度成为中端人群喜欢的产品。那时候的君衡,非常红火。但是,时尚圈的风向来吹得很急,变幻莫测,没多久,君衡的货就越来越卖不动。加上同城明锐公司的挤压,君衡最后一块立足之地也逐渐失去。
贺聆风想要做这一单,他手上握有两个王牌。跟随他多年,已经在商界闯出“鬼才”之名的张成毅是其中之一,另外一个,当然就是凭借他的人脉如今已享誉全球的梅岚溪。
邀请梅岚溪来东州的计划进行得十分顺利。既然是贺聆风亲自邀请,赴汤蹈火,梅岚溪也在所不辞。
但是,向君衡递收购计划书的这一天,亲自跑这一腿的贺聆风,以及随同前往的“鬼才”张成毅遇到大麻烦。
在君衡公司主体楼会议室里,张成毅所做的诸项解说非常精彩。先介绍世坤投资公司驻大华夏区分公司的概况,不仅突出表达本公司雄厚的财力,更强调本公司在国内外都能享有的超凡经济地位。随后,ppt上就展示出梅岚溪。
都是在时尚界混的,在座的多少都了解这位名声在外的设计师。既然有梅岚溪的加盟,世坤收购君衡之后,新公司十有八九可以起死回生。虽然,从梅岚溪手上出来的产品,最低售价也要标到1500华夏币,可是,东州毕竟是一线城市,消费群体庞大,愿意为奢华买单的人多不胜数。所以,未来那些高价货一定会有不错的市场。
会议在一片掌声中结束。贺聆风和张成毅都信心满满,但是,就在出君衡公司大楼,站在拐角等司机把车开过来那会,一辆七座的商务车突然冲面前。四个身高个大的黑衣男子簇拥到旁边,两人挟持一个,飞快把贺聆风和张成毅塞进车子,然后,商务车飞快开走。
随贺聆风前来的保镖兼司机叫张守真。老张驾驶车子急起直追。商务车一直往城西开,下了高速,来到一条开阔的道路上。商务车车速降到80码,老张开车“呼”地超至前面。刚要踩刹车,把商务车给逼停,不料护栏那一边非机动车道上出现一个人。这个人显然很刻意就在这儿等候,老张车子靠得很近,他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
黑乎乎的,射出一发之后,老张方才反应那是枪支。没有尖锐的响声,只是方向盘突然失去稳定,车头不受控制往护栏方向拐。饶是拼命把握,最终,车头还是撞在护栏上。
商务车绕过车尾,呼啸而过。
车子里面,贺聆风看见老张下车查看被撞车辆,心中略安。不过,和老张比起来,他和张成毅现在的处境实在太糟糕。劫持他和张成毅的这些人,他一个都不认得。可是,仔细想想,在东州,还有谁会对付他呢?
这个答案,在商务车到达郊区一处荒滩之后,便揭示出来。
首先从一辆黑色的奔驰里出来的,是竞争对手明锐的老总。“孔舜年——”张成毅脱口而出此人的名字。但是,随后又出来一个人,贺聆风、张成毅先感觉都很陌生。但是,仔细打量这个中等个子男人——站在一米八的贺聆风面前,生生矮了半个头下去,但是,五官并未输很多,浓黑的眉毛下面,是一双形状颇为上乘的眼睛。棱角分明的嘴巴嘴角微微挑着,冷冷的笑意显示他正占着有利的上风头。油光水滑的头发,大部分都往一个方向梳,平贴在头顶叫人感觉到主人的讲究。
贺聆风脑中念头飞转,蓦然想到什么。孔舜年给这个男人点燃一支烟,这个男人吸了一口,才对贺聆风说:“知道我是谁吗?”挑起下巴,脸上全是轻蔑。
贺聆风为了一击而中,努力回忆,然后对这个男人说:“阁下姓王,是吗?”
轻蔑顿时敛去,中等个子男人抬着头,眉头微皱:“你居然能猜出我来?”
“我是文锡人,在东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