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队伍行进的路上,由于周玄玉显露身手,同村都队里的青郎健儿已经改变初时的态度,至少在令行禁止上颇为顺从,这让周玄玉心静不少。
除此之外,那挑衅种孙淳也变了模样,乍眼看去,他已经从开始的不屑傲然到唯唯诺诺,听之即行。
“周哥…之前是兄弟浑脑,不明天高地厚,现在想起来,你的拳头可真够结实的…”
孙淳揉着自己发青的脸皮子,从旁自顾说着,那周玄玉转头瞧了孙淳一眼,道:“家有家法,军有军规,这是定理,万万不可犯,你之前所为,念在你我等同县弟兄的情分上,尚且得过,可若在军营,那是绝对不能犯,否则就得掉脑袋!”
“周哥说的对,老弟我一定记心下!”
孙淳大咧应声,虽然他看起来糙莽无度,可心胸大气,不拘泥于小节,说是江湖豪杰,倒也能沾三分干系,现在二人话头说开,孙淳面对周玄玉的提点,更是心中感谢,以至于身后几步外的马潼笑骂起来。
“孙淳,你说你个直愣种那会儿是图什么?自己逞能与周哥斗狠,给旁人贡献一堆乐子,现在却落得满身疼…”
听到这话,孙淳转头冲马潼嘿嘿一笑:“马兄弟,话可不能这么说,咱生来就是糙人愣种,行事要是都和周哥那样沉稳有度,那咱们还算什么糙人?所以说,人的命,天注定,顺命行路即可!”
“呦呵…”
孙淳这番话使得马潼的惊呼赞同,结果声音大了些,竟然招来从旁驾骑路过的关兴霸料理。
“啪”的一鞭子落下,狠狠打在马潼的脑袋上,那股子火辣辣的痛意让马潼龇牙咧嘴,却又不敢出一个叫嚣字。
“青皮崽子,行军就好好行军,莫要咋咋呼呼,不然老子打烂你的嘴!”
关兴霸怒斥叫骂,只把马潼身边的青郎们吓退一步,而马潼也只能低头认错,不敢忤逆丝毫。
可关兴霸为人狂傲强势,借得机会在手,立刻扬起威风,在他眼里,这些个青郎们若是入军前不料理好,日后都是兵痞子,成不了大器。
眼瞅着又是几鞭子落下,马潼脸上顿时出现数道血痕,若真来个没完没了,只怕马潼憋忍不住,必定要抗逆,那时就会出大事,于是乎周玄玉挺身而出,挡在马潼身前,关兴霸不妨旁人插身,这刚出手的鞭子结结实实打在周玄玉身上。
“关校尉,我等出身贫间乡野,往日性子不受拘束,此间不到之处,乃是野性之为,请关校尉息怒,莫要与我们这些青皮崽子一般见识!”
周玄玉话出自落身份,关兴霸扫了他一眼,认出说话的小子就是刚刚料理青皮崽子的都伯,由于温恪赏识的话在耳边,关兴霸沉沉一笑,冲周玄玉又是一鞭子,让后一句话也没有,便转身离开,这让周玄玉木然不明。
瞧着关兴霸远去的身影,马潼这才敢小声骂出来:“娘的混账家伙,疼死老子了!”
“住嘴!”周玄玉出声止住马潼:“莫要多声,若是再惹来那家伙的怒火,我可给你挡不了!”
说罢,周玄玉揉着火辣辣的脸颊向队列前面走去,可在马潼心里,他忽然觉得这个周家少爷似乎比之前更好了,至少在他身上没有那些酒肉傲然种的气息,迟疑中,孙淳从后面推了马潼一把。
“兄弟,傻愣什么呢?你小子都快脱队了,让校尉看到,还得挨收拾,赶紧走!”
回过神来,马潼才笑着摇摇头,缓了口气,随着青郎健儿们的步伐继续向前赶去。
平县县府。
田伯清与姜裕笑谈饮茶,仿若根本没有什么事,可身后等待的林猛却很不安,他总感觉张旭几人有什么事瞒着自己,甚至于和之前县府差人下令缉拿什么凶手贼人的事有关,要真是那样,一旦有漏,后果必定不堪设想,暂且说几个家伙后果如何揪论不清,他这营头也要受牵连。
想到这,林猛估算着等候的时辰,待心火缓缓翻上来,林猛坐不住了,他踌躇再三,起身道:“姜大人,您这手下离去多时,怎么还没有回话?莫不是落案过程出了差错?再或者是我们役罪营的人出了什么问题?当真受罚下罪?”
冷不丁被林猛挑起话头,姜裕面漏一丝不悦,但碍于田伯清的颜面,姜裕并没有太过表现出来。
只是田伯清经林猛这么一提醒,也意识到姜裕的拖延之为,于是乎田伯清笑声开口:“姜大人,咱们这茶都饮了数杯,怎么不见人来报差人的消息?若是再饮下去,只怕本官就要出恭去了!”
“哈哈哈…田大人说笑了!”姜裕打起哈哈:“田大人勿急,您是不知道,本官这县府差人可不比你们役罪营,一来日常活计繁杂,二来人手短缺,行案时往往都是一人担着两人活,以本官猜测,眼下估摸着小吏还在班房理案,要么本官着人去催催?”
“不必了!”田伯清摇摇头,姜裕还以为不用,正要笑言感谢理解,不成想田伯清转言道:“林猛,你带着咱们的人自去班房接人吧!”
这话出口,姜裕的神色僵住,须臾中,姜裕正将回绝,可田伯清已经起身,堵住姜裕剩下的所有话。
“姜大人,堤口河道修葺重任不可拖延,本官来此一个多时辰,也不知修葺情况如何,若是出了什么差错,本官无法向上面交代,所有就让本官的人来料理自己手下的过错,倘若他们真的犯了什么事,本官不劳姜大人动手审案,本官自己就给他们下罪了,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