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若过了坡地向北看,只怕是个人都会惊一跳,在坡北,蔓延十几里的库莫奚帐列扎错综杂乱,可见其族意图。
“阿吾摩大首领,此番南进入魏,我处和部的勇士愿做先锋,为大首领和其它众首领开路!”
库莫奚六部之一的处和部埃斤首领,一那菱速台粗声起身,向阿吾摩请呼。
对此,阿吾摩淡笑不语,他知道,一那菱速台的小心思是不会被其它部落首领所允许。
也就顷刻之后,果如阿吾摩所想,那奥失部的和稽赤乐首领直接反对:“一那菱速台,此番南进大魏,关乎我等各部子民过冬之用,你休想独占魏人的粮仓器皿!”
在外族人眼里,北魏就是巨大的富饶之国,而库莫奚人像豺狼一样有偷取掠夺食物的能力,却没有长久占据此地生存的本事,所以说,此次阿吾摩的南进掠夺令,他们各部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在寒冬大雪降临前,必须撤回,否则就有灭族之危,可一那菱速台想要先一步进入魏地,获得好处,简直把他们这些人当做白痴了!
这一那菱速台小心思不得手,直接怒视回顶和稽赤乐,眼看这群散沙一样的各族首领又将乱起,阿吾摩的贴身奴隶温不勒匆匆进来。
“主人,有人传信给您!”
温不勒将一只蜡丸递上,阿吾摩接过一眼,直接将蜡丸连带里面的密信给扔进火盆,让后他起身冲一那菱速台、和稽赤乐等五部首领道:“诸位兄弟,此番南进掠食,我们都会满载而归,但魏人不是羔羊,不会伸长脖子等着我们去砍,所以进军事宜需要好好商量,你们暂且回去,稍后我会亲自派人召请你们,一同南进!”
一令话落,一那菱速台骂骂咧咧的离开,和稽赤乐等首领也都挨个出帐。
在阿会部的营地外,和稽赤乐一直望着阿会部的南帐列方向,不多时,和稽赤乐看到一队阿会部白牙骑离开营地,向南面奔去。
“主人,白牙骑是阿吾摩的贴身奴骑,现在还未开拔,他便率骑队离营,莫不是有什么事?”
和稽赤乐的贴身奴将合撒儿疑声,和稽赤乐皱眉思量片刻,道:“你带几个人跟上去看看情况,记着,不要被发现!”
“是,主人!”
随即合撒儿追着阿吾摩的骑队上去。
吉林坡南面二十里,也就是库莫奚与北魏交界的空置区,在那松针林内,贾鼎庆正在此等候。
“将军,您当真要见那些胡人种?他们可都是属狼的货,不可信!”
裨将军那成勋欲言欲止,可贾鼎庆自有着虑,根本不想听那成勋的话。
“本将带你来,是信的过你,把你当做自己人,你若是坏了我的事,头颅就此埋下!”
言锋威吓,那成勋心知自己顶在牛蹄子上,赶紧躬身认错,也就须臾中,哨骑匆匆来报:“将军,一队胡骑向这边赶来!”
“有多人马?”
“远观估计,不过三十余骑!”
贾鼎庆思量一瞬,冲那成勋道:“你率亲骑于侧翼护卫,若无事,则不出,若有事,即刻来救!”
“末将得令!”
那成勋率亲骑去暗中待救之后,贾鼎庆领着十余骑来至林边,几十步外,阿吾摩率领三十名白牙骑正在等候,他看到贾鼎庆后,直接开口:“营州大将军,你果然没有食言!”
话落,阿吾摩驱马上前,贾鼎庆自然同之。
二人相距三五步时,身后亲骑各自退后散开,反向观望警惕,贾鼎庆这才道:“本将奉上宫之令,才来此与你商议,但是你也要明白,营州本将说了算,尔等若是放肆,本将麾下五千铁骑必将尔等杀的片甲不留!”
“哈哈哈…”
对于贾鼎庆的话,阿吾摩仅仅放声大笑,这让贾鼎庆稍有浑然:“你笑甚?莫不是以为本将不敢杀你?”
“将军为何这般急躁”阿吾摩并没有丝毫的强势之意,可是他的神情举止却彰显出无尽傲慢:“你说这话前?有没有考虑京兆王的处境?”
一句话压中贾鼎庆的心思,阿吾摩说的不错,他虽然是营州的驻防将领,可是他哥哥贾逵乃朝中太中大夫,更是京兆王杜元宝的肱骨从臣,可以说贾氏一门能有今日全为杜元宝,反过来他们也绑在杜元宝的战车上,根本无处可下。
也就三息之后,贾鼎庆鼻翼微皱,压下暗怒,道:“此不劳你操心!但是有一点,尔等必须保证…营州诸郡乃是本将的治下范围,不容掠夺!”
“将军的意思是…整个大魏东界,除了营州之外,您都不管了?”阿吾摩话意透底,贾鼎庆虽有愤慨,可事关家族兴衰,他只能以私利为上。
眼看贾鼎庆没有回答,阿吾摩就当贾鼎庆默认,于是阿吾摩抱拳一谢,率骑离开。而贾鼎庆也立刻回骑,赶回昌黎郡。
回去的路上,那成勋对于贾鼎庆的作为非常不满,身为魏人驻边守将,在内忧之时,外敌入侵之际,竟然与其勾结,压军令,不抵抗,放任外族肆意入边,此乃枉为人!
故此,那成勋随贾鼎庆一同回到昌黎郡后,趁着贾鼎庆调派各郡驻军防守,集合营州铁骑与昌黎掌控,不作阻拦时,那成勋偷偷来见郡史林胜。
林胜从那成勋口中知晓此事,整个人如落冰窟,半晌无声,待其回神,林胜再度问话:“贾鼎庆当真与库莫奚勾结串通,放任胡人来袭?”
“末将若是有一句假话,必将受天打五雷轰的决根之祸!”
那成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