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麦抬脸见着人,就蹭一下爬起来,拍着屁股上的泥尘,一溜烟的跑起来,嘴上喊着爸爸咋才回来呀。
赵全勇把担子挑到窑洞口右边儿卸下,上头沈薇探出头来,就看见他扶着腰倚洞边,捶着腰揉着腿儿的。
“说我去呢,你非得逞能。”沈薇略是抱怨略又心疼:“脚疼了吧?怪谁?”进去把药酒找出来。
赵全勇笑笑:“也没怪你呀。”一手撑着洞口,就翻身进了窑洞,还听到外头儿子姑娘跟二弟笑闹尖叫声。
“我都大了。”赵帆赶紧躲了下,顺便把弟弟妹妹往二叔跟前一推:“他俩还小,二叔你揉他俩的。”
赵全毅的大巴掌就顺势落小麦苗苗脑袋上,薅了一把,惹得小麦哇哇叫起,苗苗就睁着大眼,不躲不避,还伸手要抱。
“嘿嘿,都逃不了。”赵全毅一把抓住要跑的大侄子,伸手就在他脑袋上一个劲儿的薅。
赵保国卸下担子,就被他爸他大伯,叫过去陪着坐了说话。
上一代的村干部了,还活着的,都在这儿,你一嘴我一句的问,又商量着怎么出家电,回头怎么分配,叫谁来跟着学,学费付多少合适之类的话。
主要是……他们靠山村儿的家电,没两家搬到窝沟岭时,还带着那个,光带行李锅盆瓢盆儿外加粮食,都尤为不够功夫呢。
是以,不论是小家电还是大家电,反正是有电机的家电,都得指望窝沟岭的人出。
他们靠山村儿也不能啥也落不着,好在会改造发电装置的,是他们村的出息人儿,好处总能沾着光。
赵保国是不多管的,反正村里管事的人多,商量好了交代下来,叫干啥就干呗,他又吃不着亏。
见老支书他们讨论得唾沫子横飞,差点儿都溅他爸跟他大伯脸上去了,他就少陪了,说是去琢磨琢磨发电装置能不能再改善一下,这边要商量好了,再叫他。
谁也没多理会他,就摆摆手示意他随便,然后又紧接着开始争论讨论,各种论。
赵保国脚下抹油一般,溜进了窑。
进窑就见他妈汤国容,拿着手机一边充着电,一边打着电话呢,带着笑,一口一个雅雅,又问安全不安全,钱够用不够用之类的话。
古威就坐在发电装置边上儿,转着风扇叶子,给发着电,眼都直了。
估计转时间不短了,赵保国看他左手转着扇叶,右肩膀一耸一耸,扇叶转时腾出左手来,在在臂上捏捏捶捶揉揉一翻,在扇叶旋转缓下来时,才又伸手去拨转一回。
很明显了。
“你歇一会儿。”赵保国就走过去,拍拍他肩膀,示意他起来。
古威如释重负般,赶紧的就让了地儿,赵保国坐下接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旋转发电。
汤国容就瞄了一眼,又接着交代在外的女儿,这个那个的。
“你那边情况怎么样?”汤国容又说了一会儿,就把手机给儿子,意思是让他接电话。
赵雅余光瞥过超市里的,或坐或趟毫无形象的众人,还有低低哭泣的,嘴上却只说好的:“哥你不用担心我,我这边好着呢,校方组织了保安队,老班还说最迟不过后天,保德军方的救援就到我们校了。”
又说:“安全着呢,吃的喝的也够,我这里钱还有一些,校里本来就是有超市,外头那个大的超市,也只隔了三条街,东西多着呢。之前你不还给我打了一笔?再撑两月都问题。”其实这会儿她都到临阳了。
“倒是家里头,出了那么大的事儿,粮食够不够吃的?要不够就问大伯家借点,钱也别给我打了,我这里还有,等军队来救了,肯定也不叫我们自生自灭。”
赵保国哪知道她在瞎扯呢,只听她这样说,便放心些,就说:“那就好,家里你放心,爸年年农忙都回老家种庄稼,收成只分一半也不少,自家本来就有一些存粮,大伯家更不少。再有咱爸还有门手艺呢,搁哪儿也缺不了,还能赚些。”
赵雅听了就高兴了,之前妈说哪里都好,哪能全信呢?就是不信她也会说好,妈的话只能信个对半,只有大哥的话,还能信个七八层的。
于是又关心爸妈的身体情况来:“爸妈身体怎么样?问妈呢,她肯定也不能说实话,哥你老实跟我说。”她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了。
赵保国就笑了起来:“好着呢,有哥看着,村里又不是没大夫,重活儿累活儿,家里亲戚也不少,再说还有我在呢,能叫他俩儿累出病来?你在外头顾着自个儿就成,不用担心家里头。”
赵雅心说我哪是怕他们累出毛病,关键是……不放心。
但听她哥这样说了,也放心了些,反正打小她哥就特别靠得住,也不怎么见他说过假话,想应该是真的。
不过今世与前世区别可不谓不小,改变这么多,末日起源都不一样了。
她差点儿以为自己的经历是个梦了,很是恍恍惚惚了几日,要不是身负前世带过来的异能,还碰着了那几个熟面孔,名字也与她前世一般无二,她还以为自己精神上出了毛病。
不论前世如何,好在这一世,亲人的命运发生了转折,父母健在不说,连大哥也活下来了。
一想到前世,她就难免落泪,又怕手机那头的大哥发现端倪,连忙抹了去,打起精神:“哎,我知道了哥,我这儿你不用担心,在家里你要小心,照顾好爸妈跟自己。遇到危险了,不要逞强自己冲,能躲就躲能逃就逃。”
赵保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