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不论怎么说,当初大周动荡不休时,是他们自己退缩不敢往前,反而是老大挺身而出接过重任的。这些年好容易把祸患除了,天地突生变故,他就是再怎么蠢蠢欲动,真要让他谋朝篡臣……觉得脸皮有点大。
算了,事已至此,再多想也无用,天使都到了。
靖亲王收敛情绪,准备下去,焚香沐浴后出来,香案已备好在中庭,只等天使来宣旨。
天使很快就到了,轻骑上阵的。
满府人都躬身相迎,等天使宣读了圣人旨,王府长史便热情的笑着上前招待。
靖亲王心情一时有些复杂,他这儿还想过要占地为王呢,可老大……却这样信重他?把徐洲政务,都交由他全权代理,有便宜行事之权,尚方宝剑,都赐下了。
这般信重,叫靖亲王有些激动,心里,也有几分惭愧。
而林夫子的想法,却跟靖亲王有些不同,可再一看王爷那一脸士为知己者死的感动,原本想说的话,就咽回肚里去了。
毕竟,那打算想是不成,就算他们底下人想,可看王爷,好像是没有那种心思了。
既然如此,反倒不如就任王爷这般真性情,叫天使看了,必定会禀知圣人,王爷在圣人那里,会更有个好印象。
所以,他何必再多事。
圣人……可当真是好手段,好魄力呢。
天使抵达广陵的消息,很快就传遍全城,民心一时大安。
赵家人自然也听说了,赵二牛跟儿子说起这事儿:“可算来了,这下我就放心多了。”
赵保国觉得有些奇怪:“合着您还担心京里来不来人?”
赵二牛拍了他一下:“傻呀你?历史都忘了?别看王爷现在是好,可朝庭要一直不来人,谁知道会不会起别的心思?要是打仗了,苦得还不是咱们这种普通百姓?”
您可真是忧国忧民呢。
赵保国一时无语:“想什么呢,就算真有那么一天,上战场,也轮不着您。”靖亲王又不是不知道他爹的本事,能叫他这样一个大匠般人物,送往战场上去送死?
赵保国这话一说出来,屁股上登时就挨了他爹一脚。
“咋地?长本事了?连你爹还瞧不上了?”
他说的是那意思吗?这都哪儿到哪儿。
赵保国拍拍屁股:“得了您哪,少操点儿闲心,您要有空哪,就去大伯二伯家说说话,顺便托伯娘们打听打听,有没有什么好姑娘。没瞧您孙子都多大岁数了?”
这话就提醒到他了,赵二牛搁下手里的东西:“这倒是,大贵快十六吧?该得准备起来了。”一直搁眼皮底下,他都没想过他的亲事,还是老观念,觉得这个年龄,还是小孩子呢。
可却忘了时代不一样。
看他爹坐不住了,收拾收拾就出门,赵保国笑了笑,也打算出门,直接就奔王府去了,打算去找夫子,问一问天使来了的具体情况。
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呢。
等听了林夫子说了今日天使所宣读的至旨,赵保国不由十分惊讶:“不曾想,圣人竟这般信重王爷?”心也太大了,就不怕人造反?
林夫子闻言不由嗤笑:“你呀,还是历经的事不多,看不出这旨意背后所隐藏的危机。”
呃……
难道还有什么别的说头?
赵保国渴盼的看着林夫子,希望能得到解惑。
林夫子几乎把赵恒当关门弟子般看了,该指点的,从来不吝。
“圣意一发,整个广陵都知道了,如你这般想像的人是在多数,所以民心所向。当然了,王爷如今是没那等心思,但凡有了,若依仗圣所给的权柄举事,百姓如何能随从?他们只看到,圣人广施恩德,重信王爷,而王爷却大逆不道,行背负圣恩之举。”
届时,如今对王爷交口称赞的百姓,就反过来对他口诛笔伐。别说跟从了,唾沫星子也得把王爷给淹死。
毕竟百姓如今的日子还是好过的,能安安生生的,谁乐意上战场去送死?且圣人如今还是很贤明的,百姓们自然乐得由此圣人统治,轻易是不愿皇位有所动荡。
赵保国立时便想明白了,又听林夫子感慨:“果真是帝王手段,只轻飘飘一道措施,便叫王爷不得不为他所有,差事若办得好,那是圣人有识人之明。差事若办差了,那也与圣人无关,只是领这差事之人,本事不足,有负圣恩。”
所以,等于把王爷高高架起来了。
赵保国这样想着,圣人下道明旨,就把功劳全揽了,不管王爷甘心不甘心,他都得尽心做事,要不尽心,百姓还能看不出好坏来?要尽心了……谁能甘愿为人所迫?
举旗而反?不占据大义。
真反了,那就是乱臣贼子。圣人是天子,只一道圣旨,就能调动其它洲府后马,前来剿灭叛王。
所以,靖王若无心还罢,能乐乐呵呵的治理广陵,打理徐洲。若有心?也得出力,心里头还会非常憋屈。
赵保国忽然,就有点同情他了。
明面上举旗而反,这路子是被断了,有那小心思,都得按下去,老老实实的为朝庭办事。暗底下再不情愿,也就只能做做一些不痛不痒的小动作。
这,就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毕竟现在这情况,朝庭那边伸手过来很难,可这边要往京都伸手,只会更困难了。
而徐洲到京都的路程,便是以往,都要一月有余,如今天地俱变,山川地势尽皆而改,舆图都不准了,可朝庭的人,也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