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大眼睛水汪汪地看了林海一眼,眼前霸气的男人让她浑身战栗,直到林海催促,她才恢复过来,红着脸往外走。
“你做什么?”一出门,她就见到一个老头鬼鬼祟祟窥探办公室,羞愧的情绪一下变成成惊怒。
“请问林会长在吗?”老头笑着拱拱手。
一个老土鳖!
还是来找公司麻烦的老土鳖!
老娘才不会给你好脸色看,这一点我得向姗姗学习,据说张总经理已经被她折服了。
打量过对方的行头后,秘书心中有了结论,她板起脸问道:“你找林会长有事?”
老头犹豫了下,说道:“是关于贵公司的债券......”
老头话还没说完,秘书直接指着门外叫了起来:“要退债券你出面右转,找洪华经理去处理,林会长日理万机,哪里有空管你这种事情。哼!”
老头脸色发黑,说不出话,秘书一脸得意,恨不得上前将人推搡出等候间。
“是余将军吗?”林海忽然打开门,笑着招呼老头,“抱歉,我这个秘书,还以为您是来退债券的呢,请进来吧。”
“你先回去吧,”林海看了眼脸色苍白的女秘书,安慰地笑笑,“没事的,你没做错。”
“余将军,这是我一个朋友好不容易给我收来的,桃源野茶,本来想有机会送给您,正巧您今天来了,请您品鉴下。”林海请余程万坐下,亲自给他泡了杯何鸿生不知通过什么渠道搞来的常德名茶。
本来想要开口道明来意的余程万,听说是常德野茶后,立刻闭嘴,神情凝重地双手接过茶杯,轻轻嗅了下茶香,然后缓缓送到嘴边,呡了一小口,眼睛闭起,默默不语。
好一会儿,他睁开眼睛,感慨地叹道:“好久没有尝到这个味道了,围城的四十多天里,我每天喝的都是它,可惜,送给我茶叶的那个茶商,没有能够等到最后的胜利。”
他放下茶杯,起身抱拳躬身,感激地说:“林会长有心了,老朽感激不尽!”
“您不用客气,因为上次拜访过您,我对您过去的事情很感兴趣,后来大致了解了常德之战,正好有朋友有渠道,就让他代劳了。”林海连忙避开他的行礼,笑道,“这次大概从那边收了5斤来,等会您回去,务必要带走,别和我客气,我平时喜欢咖啡多些。”
为了让他坦然接受,林海特意举起桌上的咖啡杯展示给他看。
“那老朽就愧领了。”毕竟军人出身,余程万爽快应下。
“您这话我不爱听!”林海忽然开口道,余程万一下懵了。
“您不过48岁,尚在中年最盛时,哪里能说老朽?”林海笑了,扬扬胳膊,“如果您这体魄是老朽的话,我们这些年轻人算什么呢?”
余程万神情变幻,哈哈大笑起来,心里特别舒服。
自常德一战后,他就饱受各方指责,精神状态一直不佳,后来也因为受不了两种势力施加的压力,奔走香江。
可作为黄埔一期的优秀学生,哪里会没有一丝自傲?
在香江这种恬淡的生活,并没有让他精神上真正舒缓下来,反而让他更加抑郁。
而眼前这个闻名香江的年轻人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似乎说到了自己心里,他感觉自己受到了肯定,心情也莫名激昂起来。
然而自己过来是有事求人家的。
“林会长,上午我陪内人去观塘,退了购买的建发债券,”余程万收敛内心的激荡,不好意思说道,“后来内人看了报纸,又经过我的劝解,决定还是要买回来,不知道能否给个方便?”
“自然可以!我们欢迎至极!”林海笑着说,“观塘那边也有人过去重新购买了,您其实打个电话给我就行,我可以派人上门服务的。”
“那个......”这件事不过是个由头,接下来才是余程万此次前来的真正目的,他支吾着不知道如何开口。
就在这时,秘书敲开门,“会长,恒生银行的何总经理和利经理有要事找您。”
“请他们进来吧。”林海看看犹豫不决的余程万,还是决定让两人进来再说。
表情各不相同的何善衡和利国伟随后进来,他们属于集团内可以直接向林海汇报的核心人员,基本上不用秘书迎接就可以直接见林海。
“会长,一件好事,一件坏事,您想先听哪个?”一进门,神色复杂的何善衡就开口说道。
然后他看见了旁边沙发上坐着的余程万,犹豫了下。
“那个,林会长,您忙,我还是先告辞吧。”余程万连忙起身。
“您先请坐,我这边处理完公事再和您聊,”林海连忙走过去挽留住他,见他目光看着两人,笑了,“这是恒生银行的两位高层,估计是汇报业务来的,您就坐着听听好了,反正都是些公开之事。”
林海已经猜测到两人前来所为何事,恒生最近的期货和黄金投机,只要是业内人士,就能够打听到,而银行经营困境,恒生即使不说,报纸也会报道,这是战争带来的普遍现象,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林海不认为余程万会是个随意泄露别人机密的小人,如果他听了自己等人的谈话,能够偷偷发笔小财,那林海反而会很高兴呢。
当然,最重要的是,林海想用这种毫不顾忌的信任打动余程万,这样一个打过实战的黄埔精英,他期待已久了。
余程万深深看了眼林海,坐下来只顾品茶,目光也不离开眼前三步。
“先说坏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