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问天带来了两个人,一人是提诺李奥家族的合作伙伴,香江木材商荣达行老板蔡荣达,另外一人则是香江知名餐饮店东袁容。
蔡荣达的荣达行位于九龙亚皆老街,是一座占地达五百平米的仓储式木材专卖店,香江三十多家家具厂、乐器厂都是他的客户。
作为蔡达荣好友的袁容,在避风塘新开办了船屋式样的太白海鲜舫,另外在中环威灵顿街还拥有一间大景象酒楼,是一名成功的餐饮大佬。
林海和两位友好客商客气地闲聊了半天,临别前给每人赠送了一份冰冻龙虾加辣椒酱加燕窝的特殊礼物,作为对他们帮助张问天安营扎寨的感谢。两人挺喜欢这份礼物,约定晚上在太白海鲜舫给林海接风后告辞而去。
“大叔,毛利,船队就交给你们负责了,切记,不得私自上街,不得与人冲突!”再三关照后,林海带着藤井樱、青背、胡安,在张问天的带领下一起下船。
踏上这块土地,林海心中就莫名激动,虽然周围用各种眼神观察自己这行人的码头工人们神情并不算友好,大多数人还光着膀子一声臭汗,粗鲁地说着一口听不太懂的粤语,可他就是觉得亲切,不由得放慢脚步,似乎想要多看会,多听会。
无论是九龙仓,还是海湾对面的中环诸多码头,此时都还未因填海造陆而向维多利亚湾内扩展,穿越海湾的港九隧道也还不存在,他们只能乘坐天星小轮过海。
从九龙仓往南步行一公里路,就是天星小轮尖沙咀码头,每人花一元港币买了票,坐上了这种上白下绿的别有风情的渡轮,林海还特意挤在价格便宜20仙的下层,好奇地观察着周围一个个神色匆匆的旅客。
十几分钟后他们就上到了中环的天星小轮码头,前面就是毕打街,众人来到告罗士打大厦正门口,一个腰插白色木棒,缠绕着红色头巾,皮肤发红的阿三哥,大大咧咧瞥了他们一眼,冷哼一声让开玻璃转门。
“这是大厦物业聘用的印度保安,是业主置地公司的主意。”张问天见林海有些不满,小声说道。
英国人喜欢雇佣耳顺命贱的阿三做保安或者士兵,已经是一项传统,当前的香江警队和军队里都有相当数量的阿三。这帮喝了恒河水长大的刹帝利,忘了自己被殖民被奴役的血泪,在英国佬面前夹着尾巴,在华人面前可是耀武扬威,自认为高人一等的。
来到太平洋办事处,张问天把员工们介绍给林海,今天新招募的几个业务员也都在,林海和他们聊了会,简单说了几句,让其他人在外面找椅子坐下休息,自己跟着张问天进了他的办公室。
“船长,请原谅,我没有办好事。”张问天首先为海鲜的销售道歉。
“那不能怪你,市场就是如此。”林海连忙劝慰道。
香江目前人口已很多,海鲜市场也不算小,英国人和富裕华人阶层都喜欢每日食用海鲜,但大部分香江人连泥腿子都还没洗干净,能混饱饭就是最大幸福,此时的香江还没有如后世港片中那般连路边摊都有卖海鲜。
而目前香江的海鲜供应,被西贡几家水产商垄断,他们从当地渔民手中收购渔获,然后再贩卖至香江各个菜市,其中鲍鱼、扇贝、石斑鱼、生蚝是最受欢迎的。
林海他们带来的深海龙虾和吞拿鱼目前拥趸不多,仅仅是极少数超级富豪和英国人才能够食用。
太平洋公司的龙虾和吞拿鱼,价格贵还要大量压货,而且还要额外增加冷库,垄断市场的西贡水产商并不愿意采购。
其他一些高级酒店和餐厅东主,也对张问天爱理不理,甚至都不愿意接见他,在他们眼中,这个什么太平洋公司就是个噱头很大的皮包公司而已。
目前,也唯有袁容吃情面,愿意让自己的太白海鲜舫试着销售。
林海对此倒不心急,最多让渔获在船上放几天,实在不行就在码头设立一个中转仓库。他相信香江富人们一旦吃过太平洋公司的高档海鲜,就一定会彻底爱上这种美味,也会享受这种高于大部分人的体验。
“招募移民劳工的事情怎么样了?”和销售海鲜相比,尽快将北马里亚纳和小笠原的荒岛填满人口才是林海最为关心的。
“两天了,一个应募的人都没有,”张问天沮丧道,“或许他们不愿意背井离乡去遥远的太平洋上吧。”
“应该不是这个原因......”林海蹙眉沉思片刻,忽然叫道,“对了,或许那个印度阿三知道原因。”
林海等人急匆匆走出电梯,透过玻璃门看到阿三正挥舞着木棒驱赶着几个衣衫褴褛的华人。
“干!还真是这个原因啊。”连一向文雅的张问天都忍不住骂人了,想要冲上去和阿三理论,林海拉住他,“问天,先问问这几个人事情经过再说。”
张问天叫住那几个华人,让人惊喜的是,对方说得竟然是国语,他们是赣省人,逃难到香江不过三个月,听人看到报纸说这栋楼里有人招募劳工去海外,就跑过来试试运气,没料到在楼下被阿三拦下了,因为语言不通,还发生了肢体冲突。
“这位兄弟,你胳膊没事吧。”其中一个人上衣破烂处,可以看到胳膊红肿,张问天关切地询问。
“没事,就外皮破了些,骨头没事,这红头阿三看上去壮,其实虚得很。”年轻人憨厚地笑道。
“我是这栋楼的租户,你在楼下阻止我的客人们上楼,我要投诉你。”张问天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