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冲到湖边,远远看见十几个身影绕过湖岸,朝远处的密林奔逃,瞥了眼被他们炸毁的引水渠堤岸,湖水不受约束地在稻田里肆虐,近处的稻子倒伏在污浊的泥水中。
他更怒了,疯狂地加快步伐追了上去。
十几个人跑得也不慢,很快钻进密林,不过后面的三个人回头看了下,见只有林海一人追来,商量了下,又从林子里走出来,掂量着手中明晃晃的大砍刀,狞笑着逼近他。
“呱啦呱啦!”三人挑衅地扬着刀,做出斩首的姿势,口中肆意辱骂着。
林海听不懂具体意思,但能够感受到,这是人类对于侮辱的天然敏感,他冷冷看着他们张扬的表情,挥动的砍刀,一下想起王菲唱过某首歌曲的那一年。
同样的人种,同样的砍刀,无数人头被砍下,血淋淋插在木杆上,女人们赤/裸着身体,倒毙在曾经温暖的家中{这里删去某些我实在写不出的描写},身边躺着她们抱在怀中都犹嫌爱得不够的孩子们,永远凝固的眼睛无助地看着天空。
“xxx必须死!”
林海眼睛红了,发出低沉的嘶吼,似受伤野兽的哀嚎。
他如闪电般冲了上去,几秒钟后,三个人倒下了,林海捡起一把刀,走到为首那人跟前,一脚把他踢翻转过来,冰冷地看着他惊惶的眼睛,高高扬起砍刀。
“林先生!”李慕闽远远大喊。
几秒钟后,林海缓缓放下刀,扔得远远的,平静地看着满头大汗的李慕闽,“这些人是谁?”
“他们是住在黑塞维山脚下的马拉瑙人!”李慕闽看了一圈后,指着林海脚下那人肯定地说,“这是他们族长的儿子。”
这支马拉瑙土著,一百年前居住在这个名叫布卢安湖边上,随着李慕闽曾祖父们的到来,他们不得不退避,然后就是长达百年的骚扰,偷袭,暗杀,乃至对战。
为了土地、森林和水源,两个族群间永恒不息地斗争着。
双方都有人倒下,彼此已成血仇。
“黑塞维山?”林海和气喘吁吁刚刚赶到的张问天对视一眼。
“是的,那是马波火山的支脉,从这里往东北大概四十公里。”
“这片森林是谁的,他们的居住点又在哪儿?”张问天掏出一张地图,那是用斯沃特的军用地图复制的,去除了上面的标志,林海在地图上画了个圈。
大部分森林属于菲律宾政府,马拉瑙人的居住点就在山脚下,附近的地皮和山林是他们的。
“这几个人怎么处理?”林海踢了脚下那人一脚。
“最近几十年,我们抓到他们,最多就是打一顿,而这个人,我们甚至都不敢打,只好放他们回去,否则他们闹腾起来,圣地亚哥警局会来村里抓人。”李慕闽脸上青红交加,说不出的难受和屈辱。
地上那人再次狞笑着呱啦呱啦叫喊起来,脸上有得意,有鄙夷,还有挑衅。
“你去拦住乡亲们,让他们回去吧。”林海看了要冲来的人浪,吩咐李慕闽,又对张问天说道,“问天,帮我去那边看着点,我来处理他们。”
张问天转身就走,头也不回。
村民们鼓噪着走上返回的路,李慕闽回来,看见三人被绳子绑得结结实实,每人嘴里还塞着破布,他惊奇地看着林海,“您准备怎么做?”
“找个隐蔽的屋子,把他们关起来,我需要一天时间,”林海见他不安起来,笑着安慰道,“你放心,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牵涉到你们的,你也知道我有美军撑腰的。”
“林先生,您这么说是要让慕闽残生都羞愧吗?”李慕闽情绪激动,“您是帮助我们才出手的,慕闽不才,可也能代表图陂近三千父老乡亲,请您放心,如果有事,我们同当!”
三个人被关押到靠近小湖的一间看守屋里,这样的屋子,在湖边还有十几间,都是村民们看护稻田时用来守夜的。
“我去堤岸那里一趟,看看他们维修得如何,另外让他们不要到这个屋子来。”李慕闽匆匆走了。
“这几个死鬼用的这个炸毁堤岸,”林海掏出两颗手榴弹,展示给张问天看,“当年日军留下来的。”
“那斯沃特的地图......”张问天眼睛亮了,激动地说。
“应该是真的,就是不知道这帮马拉瑙人发掘出了多少,”林海微笑点头,在地图上画了一大个圈,“我有个想法......”
“这么大的地盘,您都准备买下来?”见林海颔首,张问天忽然明白了什么,脱口而出,“粮食!?”
“是啊,马里亚纳没有地方种植粮食,按我们的计划,以后人口多了,肯定需要进口粮食,那就会受制于人,而如果我们拥有自己的粮食基地呢?再说,棉兰老离塞班不远,再没有比这更好的地方了。”林海坚定地说道。
“而且,我们也不能辜负斯沃特的心意,这个地方,我们必须拿下来!”林海狠狠地点了下地图上某个点。
“这支土著部落,可是有一千多人的,我们该如何处理呢?”张问天疑惑道,心中隐隐有所猜测。
“就这样处理吧。”一只蚂蚁正好爬过地图,林海大拇指按下去,地图上多了个黑点。
“我有个方案,问天,你帮我一起合计合计,看看有没有什么疏漏。”
......
李慕闽开车带着林海三人连夜回到圣地亚哥,车后塞着挤成一团的两个人,之前他们放了一个,让他回去通知他们的族长某个消息。
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