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将军栽培!”冯熙也躬身拱手道。
“……大将军,听说您骑射过人。可否,可否给咱们演示一下?”花木兰大着胆子道。
“大胆花木兰,高阳王大将军千金贵体,岂是你想看他的骑射就能看到的?”骠骑将军李峻怒斥花木兰。
花木兰吓得忙弯腰缩肩垂首,退至一旁。
拓跋濬的心里一直想着昨日在御书房听到的那些揪心事。
他的心情其实特别的沉重,人也变得深沉内敛。
似裹携着飓风,又隐而不能发。
花木兰的提议,反倒让他有了一舒胸中郁闷的机会。
“不!本将军既然身为三军统帅,还真的要给你们好好做个示范。”拓跋濬朗声道。
花木兰的嘴角微微露出笑意。
其他兵将也期待着。
“叫所有练习骑射的兵将都过来!”拓跋濬喊道。
不消片刻,操练场上便围满了兵将。
战英早把他的雪驹牵过来,给他挂好一囊羽箭。
拓跋濬让他们把雪驹上的马鞍取走。
拓跋濬先朗声讲解,声音带着内力,所有人都犹如在耳边,听得清清楚楚:
“没有马鞍的骣骑骑射,才是骑射中最扎实的基本功!
能把骣骑骑好,再换上马鞍,你的骑射就更加游刃有余!
骑射有三种最基本姿态,分别是对蹬,抹鞦,分鬃。
对蹬就是射击左边,分鬃是射击前方及小范围的右边,抹鞦则是射击正后方。
骑射的难点,在于骑手不但在高速前进中射出的箭,而且前进的同时,还伴随着浪的上下起伏,这种时候要射准目标是非常困难的。
通常人与马在到达浪的最高点的时候,会有一瞬间的悬空,然后再往下落,记住!这一刹那,就是撒放的良机!
如今虽然是骑射训练场,没有金戈铁马,没有杀声震天。
但我们的眼前,依然要看到那抛头颅洒热血的战场,来去如风,箭出如电!
真正的战场,不同于死板的训练场,讲究战术战略,复杂多变。
除了正面进攻还会有迂回包抄,追击袭扰,或者阻截后方追敌等等不同情况。”
拓跋濬稍停,等兵卒们把他的话消化了,又继续道:
“战场上分毫必争,有时活命的机会,稍纵即逝。
训练场的靶子是死的,但战场上的敌人却是活的。来人,活靶伺候!”
他话音刚落,便有几十名侍卫,骑马举着靶子,在训练场上准备着。
拓跋濬开始飞身上马,那些举着活靶的侍卫在训练场上策马奔驰。
拓跋濬左手持弓,右手勾弦,或左或右,或倒转身子于马上往后射。
一轮骣骑骑射后,囊中百支箭矢已然射空,兵将们的喝彩鼓掌羡慕声不绝于耳。
拓跋濬确实桀骜不驯,心狠手辣。
可他却又地位尊崇,骁勇善战,堪称战神!
若他算是个坏男孩,他就是这个大魏最矜贵雍容的衙内,最fēng_liú恣意的贵胄皇孙!
人们对他除了仰慕就是敬畏。
拓跋濬又示意战英装回马鞍,在骑射中脚勾马镫,左右翻飞,横卧于马侧射箭。
或左或右,或前或后,有时两连发,有时三连发。
在马背上做着各种高难度动作,精彩绝伦。
于奔袭中从不同角度疾射驰骋的活靶子,而且每箭皆中红心。
兵卒们个个看得目瞪口呆。
花木兰眼眸更是异彩纷呈。
“大将军威武……”
“大将军神勇……”
“大将军果然是大魏的战神……”
“战神!战神!……”
喝彩声掌事不断。
演示完毕的拓跋濬,再对大家训导:“你们看到本将军骑射,是否觉得很容易?”
“大将军太厉害了!……”兵将们又喝彩。
“出色的骑射,并非一朝一夕能成。高速奔跑的同时还要射得准,毫无疑问,这需要你们大量的练习。知道吗?”拓跋濬再肃然道。
“知道了,大将军身为堂堂世嫡皇长孙,都能刻苦训练,我们也能……”兵将们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堂堂世嫡皇长孙,能有如此好的武艺,没有勤奋刻苦练习,是绝不可能的。
养尊处优的皇孙,都能刻苦训练,他们怎么就不能了。
拓跋濬确实鼓舞了大家。
花木兰的心里更有涟漪涤荡。
唯有乙浑,看到拓跋濬,想到他弟弟乙吉的死,心中满不是滋味。
而且乙浑,早就认出那个冯熙,他原来是个兵卒,那当初他果然是冒充御林军了!
他暗暗咬牙切齿,心里想着如何惩治冯熙冒充御林军之罪。
“冯中郎将,咱们再来切磋切磋!”拓跋濬又道。
拓跋濬恨不得找人大打一架,才能出尽心中闷气。
“遵命。”冯熙拱手道。
拓跋濬看看冯熙的青锋剑,还是摇摇头。
他看了所有将军一眼,却对乙浑道:“轻骑将军,可否借你的七星宝剑一用?”
“……借剑,当然没问题!”乙浑一瞬的错愕后,干笑道。
“可是大将军,”乙浑看一眼拓跋濬,再转颐去看冯熙,却皮笑肉不笑道:“这位所谓的冯中郎将,当初和李弈在一起,竟然冒充御林军,阻止本将军带奴隶去西矿山啊!”
冯熙是个老实人,见乙浑如此一说,脸上也不由得有些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