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朕竟然养了条白眼狼在身边,却懵然不知!”
拓跋焘痛心疾首的看着拓跋余,眼角泌泪。
“是啊,你确实老糊涂!可惜我父王卷土重来,却寡不敌众,被你斩杀于鬼见愁。”
“可是,那恶鬼还是逃出生天,复活报仇了!”拓跋焘咬牙切齿道。
拓跋余眸眼也充满痛色,语气却冷厉得没有半分感情:
“是啊,天可怜见,我父王一息尚存,才不至于被你赶尽杀绝。
拓跋焘,你当日将我父王打下鬼见愁,便是我偷了藏剑阁的幽冥剑,将我父王自鬼见愁救起。
我们建立了九幽地府,先是毒杀你的太子,再想屠你的好皇孙!可惜后来……我父王终究是被你所灭!
当年你们是如何对清河王一脉,斩尽杀绝!你如何将我父王逼上绝路!
如今,也该轮到余儿,将伯父这一脉,斩草除根!”
“那狡猾的奸贼,死不足惜!你这孽障,也不会得逞!!!”
拓跋焘骂得唾沫飞扬。
拓跋余一把揪住他的胸口,恨得几乎就想掐死他。
最后狠狠将拓跋焘摔下床。
“胜者为王,败者寇!
你可知清河王近百口,惨死你刀下,那些冤魂,是何等无辜!
你可知我亲眼目睹,自己父王在自己面前,化成血水,却无能为力,是怎样的痛彻心扉?!
你与妖魔勾结,挖人心嫁祸倾城,诬陷她为桃花妖,其实是要火烧倾城炼丹,助你长生不老,与天地同寿!
你可知我看见倾城被逼投鼎,真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寝你的皮吗?!
你只知手握杀生大权,天下生灵,在你面前,不过是蝼蚁!
倒行逆施,颐指气使,不可一世的你!将一去不返!因为你,早!就!该!死!!!!”
拓跋余痛心疾首的洒泪狂呼怒吼。
不知是悲是喜的狂笑。
笑得拓跋焘震耳欲聋。
拓跋焘痛心的泪滚下来:
“原来,朕一早,就被你这对恶贼算计!晃儿……你死得好冤啊!”
猛然间,拓跋焘又想到什么,骇然的看着拓跋余:
“难道,你真的连濬儿,都不放过?!”
“别跟我提拓跋濬!他夺我所爱,更该千刀万剐!!!”
拓跋余更加震怒,满腔悲愤,又疾言厉色道:
“有朝一日鬼王出,定教天下满江红!
拓跋焘,当你举起屠刀,屠杀清河王一脉,便该料到,你和你的子孙,也将会成为他人的案上肉!”
“来人!……”
拓跋焘扯开嗓子,拼命大叫。
御林军统领江漓进来,走近皇帝床榻。
“陛下,何事需要末将效劳?”
江漓一边恭谨的问,一边轻轻掀开脸上的人皮面具。
“……是你?你竟然没死,还潜伏在朕的身边?!”
拓跋焘又骇然的瞪着那人,嘴里又习惯性的吆喝:
“宗爱……”
宗爱屁颠屁颠的凑过来,脸上带着一贯谄媚的笑。
“陛下即将一命呜呼,奴才,就最后一次伺候陛下?”
“你这贱奴,竟敢与孽障沆瀣一气?!”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瞒陛下,便是奴才,安排安陵缇娜在您身边,服侍陛下享用女人心。”
宗爱阴测测的笑道。
宗爱的笑,在拓跋焘看来,比豺狼还可怕。
拓跋焘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一个个狰狞的面孔,气得狂吐一口鲜血,只恨不得跳起来杀了他们。
可惜却被贾周与假江漓摁住手脚。
拓跋余丢给宗爱一把匕首,冷冷的瞥着拓跋焘。
“念在伯父养育了余儿多年,余儿就不亲自动手。”
拓跋余再拍拍手上的尘埃,尽管他的手上没有一点尘埃。
“再说余儿亲自动手,也太抬举伯父了!”他的语气没有半分人情味。
“好,好,好!你够狠!不愧是拓跋子孙!”拓跋焘咬牙切齿的怒视着他。
“陛下,就让宗爱,最后伺候陛下,早登极乐吧!”宗爱阴测测的举起匕首。
拓跋余眼睁睁的看着贾周和假江漓摁住皇帝,宗爱的匕首,插进陛下的胸口……
终于,有痛心的泪雾,涌上拓跋余的眸眼。
而后,簌簌滚落。
他的嘴唇颤抖哆嗦……
冷血无情,骨肉相残!
这就是皇权之争,这就是身为皇族子孙,所付出的代价?!
顾倾城收起那些影像,心里百感交集:一切的罪恶,总有因果。
重重的叹息一声,冷冽的瞥了拓跋余一眼。
那澄澈得璀璨的眸光,令拓跋余几乎觉得自己已经**裸。
“倾城,你要理解我……”
拓跋余哀痛的看着顾倾城。
顾倾城长叹一声:“冤冤相报何时了。”
这一切罪恶的根源,都来自于什么?
欲念!
顾倾城痛心的看了一眼拓跋余,再转眸对宗爱道:
“你把刀,插进陛下胸口时,陛下死死攥住你这貂尾,所以你这貂尾,才会少了一撮毛吧?”
宗爱骇然的看着顾倾城,看着她那能透彻一切的眸光,拼命求饶。
“公主,奴才是被逼的,奴才身中鬼王之毒,是被他们逼迫的啊……”
“看看你这可怜的墙头草,既狼心狗肺的刺杀旧主,如今为保狗命,还出卖新主!”
“奴才不过是鬼王手中的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