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顾乐瑶,更加小心谨慎,事事显得小心翼翼,如随时随地,都会受惊的小鸟,那么楚楚可怜。
安陵缇娜一身金粉黄锦,也戴着同色帷帽,纱幔向两边撩起,艳丽的姿容,足以在姹紫嫣红中让人惊艳。
冯左昭仪一身湖水的蓝,配上同色帷帽浅蓝纱幔,螓首蛾眉,风华绝代。
闾左昭仪则是一身难以驾驭的暗红,她选择这暗红,是为了更好的遮掩自己憔悴得羞于见人的容颜。
冯左昭仪和安陵缇娜,闾左昭仪她们毕竟是皇帝的妃嫔,却不骑马,打算乘马车。
而一身大红绣袍旁边的刘楚玉,一身淡淡的紫衣,配上同色帷帽,淡紫纱幔。
全身淡淡的紫,清丽婉约的刘宋公主,如出水芙蓉,美人如斯,清新美好,举手投足皆有几分江南女子的柔美。
陪在太子妃身边的贺兰明月,一身嫩黄衣裙,配着同色的帷帽,黄色的纱幔。
映入眼帘尽是嫩黄,眉宇虽然骄傲狂妄,却也青春靓丽,像一朵开得热烈多情的黄玫瑰。
只可惜,她帷帽下的纱幔,略显得神秘不足而繁冗有余,虽然青春靓丽,却不够惊艳。
这一群色彩缤纷的女眷,放眼尽是多姿多彩的佳人。
即便是宫婢侍女如飞鸿飞雁她们,一个个也是粉衣帷帽白纱幔,千娇百媚,美不胜收。
帷帽纱幔的妙处,不仅可令女子不必抛头露面,出门或者骑马时,又可以遮挡风尘。
更有种神秘的美感,让人迫不及待的想知道,那纱幔下,是怎样的绝世姿容。
顾倾城正想与拓跋灵她们并辔齐驱,内侍却过来传话,让顾倾城上陛下的御驾。
拓跋灵和顾倾城的脸色都有些不自在。
李双儿和顾乐瑶纱幔下,不由自主的互相看了一眼。
其他妃嫔,除了冯左昭仪,就更加的羡慕妒忌顾倾城了。
苦于皇命难违,顾倾城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双腿轻轻一夹,拍马缓缓向皇帝的御驾走去。
魅影脖子上挂着一串铃铛,铃铛下坠着一撮醒目的红缨花,一步一串脆响,佳人未至先闻声。
皇帝的御驾帘幔撩起,拓跋焘惊艳的看着缓缓而来的顾倾城。
而拓跋和拓跋余两人,就骑马随侍在皇帝的御驾后面,知道皇帝让倾城同乘,他们的脸色也骤然下沉。
顾倾城白马白衣白帷帽,似云中飘然而至的神女。
飘逸的纱幔向两边微微撩起,薄纱下冰肌玉骨,天生丽质,顾盼生辉。
皇帝与拓跋拓跋余等人,几乎是目定魂摄的看着那失落凡尘的仙子。
千秋无绝色,
悦目羞花颜,
倾国倾城貌,
惊为天上人。
这哪里是人间应有的绝色?
上皇帝的御驾,不能戴帷帽遮面。
顾倾城掀开帷帽的那一瞬,秀发飞扬回眸转瞬间,更惊艳了芳华。
在拓跋余与拓跋既担心又惊艳的眸光中,顾倾城上了皇帝的御驾。
路上旌旗摇曳,黄金络马头,白马从骊驹,金甲明晃晃,银甲亮晶晶,贵人笑如铃,贵胄声如钟。
马匹马车,沸沸扬扬。
在皇帝的带领下,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前往雀鸟湖。
拓跋虽然监督着安全,却眉宇紧蹙,紧紧的盯住皇爷爷的御驾。
顾倾城上了皇帝宽大奢华得像间房子的御驾,也不正眼看皇帝,垂眸恭恭敬敬的给皇帝行礼,便坐到角落里。
“丫头,怎么了,还生大叔的气么?”
拓跋焘看着闷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的顾倾城,温言和煦的问。
皇帝这般温情的语气,像壶滚烫的热水,烫贴着她的胸腔,击溅起她的泪泉。
她依然垂眸,因为压抑着眼泪和情感,声音略带嘶哑:
“没有,丫头哪敢生大叔的气。”
“那为何与大叔那么见外,这两日都躲着大叔?”皇帝又和蔼的问。
“哪里……有躲着大叔啦……”
顾倾城脸上挤出苦涩的笑。
依然垂眸。
“鞭伤……肯定还很疼吧?坐过来,让大叔瞧瞧。”
拓跋焘一脸关切,带着内疚与心疼的温柔。
就像责打了女儿的父亲,事后心疼的抚慰。
那般温柔和蔼可亲的语气,勾起她更多的泪雾上涌,胸腔更像被什么堵住,闷得难受。
“已经……不疼了。”
她虽然垂眸,眼角余光,却知道皇帝定定的看着她,方才让她坐过去的命令,不容置喙。
她轻轻挪了挪屁股,皇帝还是定定的看着她,却什么话也不说。
她咬咬牙,终于坐过皇帝的身旁。
皇帝抬手,轻轻的,温柔的抚摸她的背脊。
他记得,那鞭伤从肩甲一直裂至后脊梁。
他心里一阵刺痛。
“能让大叔,瞧瞧你的伤么?”
温暖和煦的语气,生怕重一分也会刺痛她的伤。
顾倾城拼命的摇头。
即便大叔要看她的肩甲,也是不可以的。
而且自己的伤,已奇迹的愈合,只剩一道粉嫩的痕迹。
再过一天,就连那粉嫩的痕迹也会消弭。
皇帝也不坚持要看伤,毕竟伤在身上,女儿家害羞。
伸臂揽住她的肩膀,仿佛怕弄疼了她背上的伤。
“大叔知道打疼你了,别生大叔气了,好么?”
她默默点头。
眼眸里的泪雾更加迷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