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她绝不能让他有事!
顾倾城想立刻赶去御书房看看拓跋。
可是陛下却说过,若发现这段时间,她与拓跋有苟且,他们可是万劫不复!
她若就这样贸然闯去看拓跋,陛下将会更加迁怒于拓跋。
正急得团团转,想着如何能救拓跋。
秋月也气喘吁吁的跑回来,一身的水滴滴答答,跌倒在她们面前。
边抽抽噎噎的哭,边禀报:
“陛下虽然下旨,让御林军责打高阳王三十大板。
可殿下是世嫡皇长孙高阳王飞鹰大将军,御林军都对他敬仰有加,又有谁敢动手。
只奉命拿着军棍站在高阳王旁边,却是一根手指头都不敢动高阳王。”
冯左昭仪微嗔:
“既然没人敢打,不是好事么,你还哭什么?”
秋月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和雨水。
“可是陛下……见众人不敢动手,更气得七窍生烟。
大喊着要人拿来……龙骨鞭,要亲自……打高阳王殿下!”
“陛下要亲自打他?”顾倾城问。
陛下盛怒之下,拓跋岂有好果子吃。
“……龙骨鞭?”冯左昭仪却吓得心惊肉跳。
顾倾城见姑姑一副胆颤心惊的样子,蹙眉问:
“姑姑,龙骨鞭很厉害么?”
“龙骨鞭乃千年龙筋龙骨龙刺制成,能裂石分金。
一鞭下去,便皮开肉绽,筋骨断裂,鲜有人能挨过三鞭呀……”
冯左昭仪的话还未说完,顾倾城再也顾不得瞻前顾后,直冲出毓秀宫,一头扎进雨幕,飞奔向御书房……
皇帝当日觉得安陵缇娜言之有理,只要尽快给儿赐婚,便可将倾城对儿的爱慕,杜绝于萌芽中。
适逢此时,太乙真人和大祭司又进宫。
他们商谈了即将要迁皇陵之事。
而后,太乙真人不阴不阳的对皇帝道:
“如今高阳王飞鹰大将军,声望越来越隆,将士们只知道听命飞鹰大将军。
恐怕连陛下的号令,也……置若罔闻。
陛下怕是要……早立高阳王为储君,否则……”
太乙真人最后的话,变成耐人寻味的苦笑。
“……否则,便如何?”拓跋焘紧张的瞥着太乙真人。
太乙真人却阖上眼,故弄玄虚,似乎说天机不可泄露。
大祭司呵呵呵的干笑:“陛下息怒,真人只是担心高阳王殿下血气方刚,年轻气盛,会,会奈不住性子。”
太乙真人和大祭司模棱两可的话,令拓跋焘疑心大炽。
莫非太乙真人看出什么玄机,却故意含糊其辞?
太乙真人和大祭司相视一眼,又显得惴惴不安。
太乙真人又一脸惶恐:
“其实,是贫道方才僭越了。皇家之事,实在不是贫道方外之人,应该多嘴的。”
太乙真人和大祭司告辞后,拓跋焘陷入沉思。
几十年前宫中惨变,清河王拓跋绍弑父,他父王斩杀拓跋绍,而后清河王之子河涧王拓跋渊卷土重来,也被自己斩杀于鬼见愁,甚至狠心灭了清河王一脉。
骨肉相残,牵连无辜,血流成河。
因为这段前尘往事,所以皇帝对太子储君之位一直有戒心。
当年太子晃宅心仁厚,威望过隆,甚至直逼他这个父皇。
而且还忤逆他释放了那么多僧侣,以致被他猜忌。
太子到底是服毒自杀,还是被幕后之人害死,至今仍然是个谜团。
他直到如今还未确立储君之位,因为他知道,一旦有人被确立为储君,就意味着储君身后自然而然地会形成一股势力。
而那股势力,也随时随地能颠覆他的皇权。
因着这点,太乙真人方才劝拓跋焘立拓跋为储君,其实,就是要皇帝对拓跋存有戒心。
如今拓跋被封一品飞鹰大将军,军功显赫,更得三军拥戴。
皇帝其实已经感受到了威胁,如今被太乙真人一说,对拓跋的戒心,顿时就上升十倍不止。
不过是一道要他娶仙姬公主的圣旨罢了,这小畜生竟然敢逆旨。
这岂不是翻天了?!
还真是把他宠得无法无天!
才不把他这个皇爷爷放在眼里了!
连御林军都对他又敬又畏,不敢对他动手?!
难道果如太乙真人所言,将士们只知道有他高阳王飞鹰大将军,而没有他这个皇帝了?!
皇帝裹挟着滔天巨怒,蹬蹬蹬的走出御书房。
命人去藏宝阁取来轻易不动的龙骨鞭。
他倒要看看这狂妄的小畜生,敢如何抗旨!
他接过宗爱递来的龙骨鞭,怒冲冲向跪在外面的拓跋走去。
十几个内侍赶紧给陛下打着油纸伞。
各宫嫔妃宫人都闻信跑来在廊上瞧热闹。
拓跋焘气冲冲的看着跪在地上淋雨,一副宁折不弯的拓跋。
只恨得咬牙切齿。
声音几乎颤抖的,怒声质问:
“你真要抗旨?!”
拓跋面不改色,岿然不动。
“请陛下收回圣旨!”
拓跋焘气冲牛斗:
“你半夜三更,去玷污了人家堂堂公主的清誉,此事关乎国邦,你一向明理,何时变得如此不识大体了?!”
“皇爷爷,儿说过,那是误会!儿十年前就说过,今生今世,只娶那个丫头!”
拓跋百折不挠。
儿十年前自战场回来,确实说过今生非那丫头不娶。
那丫头,可不就是顾倾城?!
拓跋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