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还搁着奶奶和那两个丫头的尸体。
当即,拓跋暗中派人,匆匆将他们一起下葬。
他们夫妇罪大恶极,也不适宜敲锣打鼓的厚葬,不过就是上好的棺木埋土罢了。
当顾初瑶与顾新瑶,背着包裹,头戴帷帽,黑纱幔遮面,隐身在菜市口的人群里。
亲眼目睹父亲与母亲的头被砍下来,姐妹俩咬咬牙,立刻离开大魏,失踪了。
许是她们担心顾倾城会不放过杀害奶奶的凶手?
所以也没给她们的父母敛葬,就逃得无影无踪?
她们逃走的同时,席卷了顾仲年藏在密室的大部分钱财。
只怕她们这逃离大魏之举,是在她们杀害奶奶事败,就筹谋好了吧?
虽然得悉顾卿并非她们的兄弟,是她们母亲掉包的柔然王子。
也不用诛灭九族了,她们还是担心顾倾城算账,落荒而逃?
不管她们逃跑是基于什么心思,顾倾城并没让拓跋去搜捕她们。
如果她们是觉得在平城有顾倾城而难以生存,跑到外地谋生。
就随她们去吧。
若是她们敢兴风作浪,她顾倾城从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她不惧怕恶魔,她只怕心地善良之人。
家里只剩下彷徨无助的顾乐瑶和几位对前途没有希望的姨娘。
李管家被拓跋的侍卫带走,落在拓跋之手,下场可想而知。
他曾经帮助柳如霜下毒害顾倾城,又助纣为虐,帮柳如霜把芷若云锦她们绑送给乙浑。
若非顾倾城阻住拓跋,先别动顾家的任何人。
不管李管家是否情非得已,拓跋早已将李管家剥皮拆骨了。
葬了顾仲年与柳如霜,顾乐瑶和姨娘们先行回去,顾倾城随即去祭拜娘亲和外公他们。
黄昏时分,夕阳西斜。
他们的坟茔,却荒草萋萋。
若非家里最年长的老仆带路,他们几乎不知道,那荒草丛中,还埋了尸骨。
可见这些年,顾仲年根本没来拜祭过母亲他们。
也就是说,他的良心从没有一丝愧疚。
顾倾城也是第一次来。
本来,她一回来就想来拜祭娘亲。
可她告诉自己,要先给他们报仇,才有脸面来拜祭娘亲。
飞鸿飞雁和仆人很快就清理了坟茔附近的荒草。
她抚摸着那几乎已经看不清字迹,母亲的墓碑。
却已经流不出一滴眼泪。
即便报了仇又如何?
可怜的母亲,永远看不见自己的女儿成长。
而女儿,也永远没能偎依在母亲怀里,撒娇长大。
有些遗憾,终究是无法挽回。
还有那个母亲的好闺蜜,那个指使他们去害母亲之人。
她要好好收拾。
正要站起来,离开母亲的坟茔,顾倾城感觉树林里有人影晃动。
立即与飞鸿飞雁相视一眼,飞鸿飞雁的剑瞬间拔出。
飞雁向那棵隐约看见人影的大树喝道:
“什么人鬼鬼祟祟,请现身吧!否则,别怪姑奶奶剑下无情!”
那人对飞雁的喝叫,置若罔闻。
依旧不出来。
飞鸿谨慎道:“郡主,难道又是什么刺客,想刺杀郡主?”
顾倾城向那方向扬扬下巴,示意她们两个过去看看。
飞鸿飞雁正要过去。
陡然,人影一动。
“大惊小怪!是你九王爷在此!”
她们看着那闪身出来之人,竟是头戴紫金冠身穿锦服的拓跋丕。
“九王爷?”
顾倾城有些愕然的看着他。
这小屁孩跟来坟茔干嘛?
不会又想什么歪主意捣乱吧?
拓跋丕懒洋洋,背负着手,一副吊儿郎当的走过来,身后跟着福来福喜两个小厮。
顾倾城站起来,抖抖衣裙上的泥土,挺身看着拓跋丕。
拓跋丕呆呆的看着一身缟素的顾倾城,竟仿佛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顾倾城见拓跋丕来到跟前,呆呆的看着自己,却没说话。
那五官神韵,竟越来越像拓跋。
她嫣然一笑,温柔的伸手摸摸他的头:
“坏坯子,你专程找我,莫不是你母妃,身子又不适了?”
“不是,我母妃……已然大安了。”
拓跋丕的脸上,竟然有少年郎的羞赧。
显得有些难为情的看着顾倾城。
稍顿,低声道:“谢谢你。”
“噢……九爷居然会说谢谢了?”顾倾城的笑意更艳,“你要是特意来说谢谢的,那就不必了。快回去吧,好好照顾你母妃!”
“这个……给你!”
拓跋丕忽然递给顾倾城一方帕子。
又昂起头,傲然道:
“爷知道你最近心情不爽,拿去擦擦眼泪吧。
女人不比咱们男子汉,想哭就哭,不必憋着!”
顾倾城叹了口气,不接他的帕子。
却茫然的看着母亲的坟茔。
父亲死了,母亲和外公的仇总算是报了。
按说母亲大仇得报,可她却半分也高兴不起来。
父亲绳之以法,身首异处。
按说作为女儿,她该伤心欲绝。
可是,她却一滴泪都哭不出来。
但无论如何,她的心情,确实是很糟糕。
拓跋丕看着自己停在半空,尴尬的手。
冷冷道:“你嫌弃爷的东西?”
“眼泪都流不出来,何须帕子。”
顾倾城微微摇头。
“你不是说喜欢爷么?爷给你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