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陆丽起来,回座。
顾倾城再道:
“诸位试想想,奶奶与倾城不亲厚,倾城行杀,人人相信,而且奶奶也不至于惊讶。
可奶奶的话却是:竟然是你!
也就是说,奶奶根本想不到那个人会杀害她。
奶奶想说的人,正是倾城身后,她不敢相信的乖孙女,顾新瑶!”
所有人的目光又看着顾新瑶。
顾新瑶被大家看得发憷。
旋即指着顾倾城,咬牙切齿道:
“顾倾城,你真是能言善辩,罪证确凿了,还想推翻。
明明就是你杀害了奶奶,还想冤枉我。
你纵然伶牙俐齿,也难逃铁证如山!”
陆丽虽然也能看到顾新瑶,但老太太却并没说顾新瑶就是凶手。
这也只能作为怀疑。
这时,拓跋的侍卫带了厨房的老潘出来。
几位主审都愕然的看着他们。
战英一脚把老潘踹倒,厉声道:“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潘吓得脸色发白,“噗通”跪地招供:
“晚上宰羊的血,是被夫人的贴身丫头,嫣儿端了去。”
柳如霜一听老潘此言,脸色登时就变得死一样惨白。
独孤忠诚恨不得让顾倾城即刻伏法定罪,冷冷道:
“我们在审顾倾城弑祖杀人灭口案,那晚上宰羊的血,与此案并不相干。
顾倾城杀人灭口,证据确凿,就不要拖延下去了!”
崔浩也问刑部尚书陆丽:“晚上的羊血,与此案有何关系?”
“这……”
陆丽也显得有些愕然,看着顾倾城与拓跋。
“嫣儿,你出来!”
顾倾城向站在顾府一众人群里的嫣儿喊道。
嫣儿身子颤抖的站出来,跪下。
顾倾城肃然道:“嫣儿,你给诸位大人说说,你把那羊血端去干什么了?”
“顾倾城,你又想找些与本案无关的事情,企图拖延隐瞒过去么?!”
柳如霜心虚,色厉内敛的看着顾倾城。
“柳如霜,那羊血,是否与本案有无关系,你心知肚明!”顾倾城冷厉的对柳如霜道。
而后又悠然道:
“诸位大人,那羊血,正是本案的关键。
而且,嫣儿最清楚,羊血的用途。”
陆丽一拍惊堂木,向嫣儿厉声喝道:
“既是与本案有关,你便从实招来,若有半句虚言,大刑伺候!”
嫣儿听得心惊肉跳,脸色惨白,身子像抖筛。
“诸位大人,这孩子还小,你们可不能屈打成招啊。”柳如霜又凄然的哭冤。
“嫣儿,说!”大司徒高允不怒而威。
“……”嫣儿默默瞟了一眼柳如霜。
低下头,稍顿,才惴惴道:
“夫人命,命奴婢去把羊血端回来,想……留起来,明天做羊血羹。”
柳如霜也强做镇定道:“是的大人,妾身是想留起来,明天做羊血羹。”
顾倾城冷厉的道:
“把一盘腥臭的羊血,藏在你的房中,做羊血羹?
你堂堂夫人,从不事饮食,根本不合乎情理,你糊弄谁啊?”
柳如霜眼神闪烁,咬牙切齿道:
“我就是留着做羊血羹又怎么了?这是我的喜好,谁还管得着别人的喜好了?
顾倾城,你就是想引开与本案无关紧要的事,想摆脱你的杀人罪名!”
“柳如霜,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顾倾城凛然道。
说罢遂拿过飞鸿飞雁她们的剑,走到那两具死去的尸体面前,把剑放在她们的伤口上。
“诸位大人请看,这剑上的血迹与这伤口上的血迹,颜色明显就不相同。
这剑上颜色深沉,而这伤口的血迹还是比较鲜红,证明这些血迹是不同时候所发生的。
而她们的伤口,外面的径口虽然与这剑差不多。但显然不是剑伤,而是”
顾倾城说话间,有个侍卫拿着一把柳叶刀进来,举给大家看。
顾倾城看着那刀,这才又继续道:
“而是府里厨子老潘,一直使用的柳叶宰羊刀。
只需轻轻把这刀插进伤口,便知伤口是否吻合。”
三位主审和陆丽,也觉得惊愕。
陆丽便过去亲自验证。
而后微微点头。
果真如顾倾城所言。
顾倾城再用指甲挑了一点剑上血迹,嗅了嗅,悠然道:
“这剑上血迹乍一看,都以为是人血。
其实,它是羊血。
是事先有人把羊血涂抹上飞鸿飞雁她们的剑。
人血与羊血,同样有血腥味,粗看好像没什么区别。
但人血明显的粘稠,带着一股铁锈味。
而羊血,就没那么粘稠,而且还会带着羊肉本身浓烈的膻味。”
柳如霜狡辩道:
“顾倾城,你信口雌黄,指鹿为马!
你说那剑上的是羊血,便是羊血了么?”
顾倾城冷笑:
“诸位大人可以先闻闻这剑上的血,和那尸体上的血,是否有区别。
若不相信,即可杀只羊,再取些人血对比。新鲜的血,气味还会更明显。”
顾倾城并让捕快把剑上的血和死者伤口上的血挑了些。
拿去给几位大人闻闻,也辨别一下血的颜色。
“剑上血迹,细闻之下,确实是有羊膻味,说明这剑上,确实被人涂了羊血,而不是人血。”崔浩点头道。
高允和陆丽也点头。
只有独孤忠诚不置可否的撇嘴冷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