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略为蹙眉,谁会给她来信?
打开信,信笺上有一股血腥味,她嗅着这股血腥,似乎就没那么头痛了。
信上只画了一个鬼面具,并附上一个地址。
安陵缇娜看完信,记住地址,便把信烧掉了。
而后,稍作梳洗打扮,准备出门。
“郡主,您这是要出门么?”香菱问道:“奴婢收拾一下,就陪郡主出去。”
“是故人来访。”
安陵缇娜附耳对香菱说了些话。
香菱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先出门去。
安陵缇娜是香菱的救命恩人,即便安陵缇娜要她去死,她也毫不犹豫的把脖子伸出去。
安陵缇娜早把地址记在心里,她坐着府里的马车出门。
而后在一个茶馆门口停下来,让车夫先回去,告诉车夫她约了姐妹们吃早茶听戏。
安国公府里的马车走后,又一辆马车来到安陵缇娜身边。
帘子掀开,是香菱在里面,她刚才出去,另外雇了一辆马车来这里接安陵缇娜。
她们按照信上的地址,找到了那家精致的别院。
别院有株红杏,妖娆的探出头来,绽放着醉人的鲜花。
香菱让马车先走,而后另雇了一辆马车在巷口等候着。
别院的门是虚掩的,安陵缇娜推门进去,而后把门从里面锁上。
墙边的那株红杏,在外面只看到一角,进庭院才看到红杏的妖冶艳。
树下,虽有昨晚大雨摧残的落红,却还是那么美不胜收。
经过雨花石铺砌的小径,安陵缇娜往屋子里走去。
屋里有个高大熟悉的身影,安陵缇娜迟疑了一瞬,还是走进去。
“鬼王,你怎么找来了?”
安陵缇娜不冷不热的问。
那人转过身来,赫然是个脸带着鬼面具的男人。
“该来的时候,便来。难道缇娜,不欢迎本王?”
鬼面具下的声音显得空洞诡异。
安陵缇娜依然不冷不热。
“你我之间只是一场交易,交易结束了,我们也终结了。”
鬼王一阵阴测测诡异的冷笑。
“怎么,我的虢国夫人,想过河拆桥么?”
安陵缇娜嘴角微笑,却不置可否的看着他。
那高大壮实,戴着鬼面具的男人,轻飘飘的漂移到她的面前。
安陵缇娜看着他飘忽而至的身影,也暗暗吃惊:这人到底是人是鬼?
鬼王伸手捏起安陵缇娜的下巴,笑得有些诡异阴森。
“一回到平城,就把本王忘得干干净净了?”
“我们的交易,早就终结,鬼王又何必纠缠不清。”
安陵缇娜下巴吃痛,不耐烦道。
“虢国夫人言下之意,是不需要本王了?”
鬼王倨傲的冷哼,放开安陵缇娜,掖掖袖,一旋身,飘回堂内,正襟危坐在厅堂的紫檀大椅上。
他虽然带着鬼面具,看不清他的庐山真面目。
那人的骨子里,却透着贵胄的气息。
鬼王沉声道:
“当初你在齐鲁,本王专门去拯救你。
如今你好不容易回来了,却也不见得,已经心想事成啊!”
“是,缇娜回来了,看似自由,风光无限,却终究是新寡之人,身如飘絮,身不由己。”
安陵缇娜叹口气,也颓然的坐下堂下的椅子。
“你当初不是口口声声,恨极了拓跋皇族所有人么?”鬼王又问。
“是又如何?缇娜名为郡主,看似风光,却被皇帝当礼物送给了人,是拓跋焘葬送了我一生幸福。
可是即便缇娜再有滔天怨恨,我一个弱女子,还怎能与皇权争斗?”
安陵缇娜脸上既悲愤又颓然。
“拓跋焘毁了你一生的幸福,你回来不思报仇,却想着儿女情长。
那些都是没良心的男人,你别痴心错付!”
鬼王诡异的语气裹挟着冷冽。
“报仇?你以为本郡主不想么?”
安陵缇娜潸然落泪,近日的委屈失意一股脑的涌上心头。
随即,又咬牙切齿道:
“这些年我笑脸迎人,为博取那糟老头子的欢心,委曲求全,在夹缝里求生。
好不容易逃离狼窟,回来却是霜寡之身,谁还会将我放在心上?!
这一切,都是拜拓跋焘所赐!”
她的粉拳,捶打在椅子扶手上。
“既明确自己的目的是要复仇,就不要想什么儿女情!”鬼王再训诫道。
“我知道要报仇,必须壮大自己。可我一个弱女子,谈何容易?!”
她脸上梨花带雨,美艳不可方物,看得铮铮铁汉,也变成绕指柔。
“你那个青梅竹马的南安王,在你回来后变得反复无常,甚至转移了目标。
而那个天之骄子拓跋,还是对你不屑一顾。
你身边没有一个可以倚仗之人,别说报仇,连下辈子的依靠,都是镜花水月!”
安陵缇娜倒吸一口冷气,擦擦眼泪。
震惊的看着鬼王。
“你竟把我的私事,摸得那么透彻?你到底想怎样?”
“当初本王去拯救你,如今本王,当然也是来助你完成心愿。”
鬼王正襟危坐,俨然是高高在上的神。
“你说,你还不需要本王?”
“……你能助我完成心愿?”
安陵缇娜又惊又喜,眼眸里散发着嗜血的光。
“本王当初能助你脱离苦海,如今当然也能助你达成心愿。”鬼王再傲然道。
安陵缇娜看着鬼王,之前冷漠的脸,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