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浑的囚车和他三族亲人也被拉到朝门外。
自春秋时起,但凡将王公大臣或名士大夫斩首,就在朝门外。
乙浑一直以来几乎无恶不作,欺凌弱小。
曾经饱受他压迫现在已解放的降奴,对他更是深恶痛绝。
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
如今老百姓一听皇帝将其五马分尸,诛灭三族,都拍手称快。
有更多曾经被他蹂躏的降奴,放鞭炮庆贺。
朝门外万头攒动,熙熙攘攘。
个个翘首以待,看乙浑的下场。
监斩官是刑部尚书陆丽,带着刽子手等候着午时行刑。
顾倾城早让飞鸿找了一个最靠近刑场,一目了然就能看见乙浑的位置。
本来奄奄一息的乙浑,一见顾倾城,就仿佛回光返照般。
怒目圆睁!
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这个妖女,即便他临死诬她一状,陛下还是色迷心窍,没有治她的罪。
老天真是不长眼!
他激动得手舞足蹈,咆哮起来。
可惜他不但被镣铐,断手断舌,只发出啊啊模糊的声音。
双手被砍,样子委实人。
简直就惨不忍睹!
顾倾城见状也不由得一阵恻隐。
到底是谁对乙浑下如此狠手?!
她这时还不知道乙浑临死,还想告她的暗状呢。
昨日拓跋翰事败乙浑为了邀功,还向刑部尚书陆丽检举他。
可见他当时没有被施刑,是夜里被人下的毒手。
拓跋翰被贬为庶人囚禁东平王府。
他再恨乙浑,自身难保,也没本事去割了乙浑的舌头怕他泄露什么机密。
再说,再绝密不过谋逆,拓跋翰也没什么秘密怕外人知道的了。
那到底是谁,不让乙浑开口说话。
甚至斩其手让他连写字都不行?
那人究竟是怕乙浑泄露什么?
她虽有恻隐之心,但一想到他的恶行,她不得不让自己的心冷硬起来。
曾经被乙浑践踏的降奴们,特别是被逼赶去东峦虐待的几千降奴,群情激愤,人们拿着石块砸他,嘴里怒骂。
“砸死他……砸死他……”
“杀了他……杀了他……”
群情汹涌,怒吼迭起。
幸好陆丽怕砸死他,行不了五马分尸之刑。
让官兵将民众挡在外围,否则乙浑就已经被砸死了。
飞鸿见柳如霜她们的车驾到来,便让人腾出一个易于观看的好位置,让柳如霜的车驾停下来。
俏皮的飞雁还殷勤的撩起车帘子,让她们清清楚楚的看着刑场。
看着早已经吓得屁滚尿流惨不忍睹的乙浑。
佩环叮当,顾倾城往她们的车驾走去。
顾家几个女儿下车,只剩柳如霜一个人独自坐在马车上。
看着分花拂柳走过来的顾倾城,顾乐瑶率先亲热的叫了声。
“郡主姐姐。”
顾倾城清湛如水的眸眼,掠过她们,微笑道:“姐妹们都来了?”
顾初瑶顾新瑶怒容满面。
顾乐瑶看见两位姐姐如此,她的笑容僵在脸上。
轻轻向顾倾城点点头。
柳如霜紧咬银牙不吱声,怨毒的看着顾倾城。
母女们除了乐瑶,个个向顾倾城pēn_shè出怨毒的眸光。
恨不得将她凌迟处死!
顾倾城站在马车旁边,语气平缓的对她们道:
“车骑将军是夫人的表兄,是几位姐妹的表舅,你们来送送他,原是应该。”
顾初瑶一看见顾倾城,气血翻涌,脸色由恨之入骨的红再至害怕的惨白。
简直是色彩斑斓。
煞是妖艳。
“二妹的手段真是越来越厉害,我们都栽在你手上,你可是得意忘形了?!”
顾倾城看着色厉内敛的顾初瑶。
谦虚的浅笑:“妹妹怎及夫人和几位姐妹万一。”
顾新瑶恨透了顾倾城,见顾倾城走来,已勃然大怒。
“你这心如蛇蝎的女人!若非你设计陷害,我表舅何至于落得如此下场。表舅就算做鬼,也会把你拉下去,让你不得好死!”
顾倾城并不介怀,看着恨不得吃了她的顾新瑶。
嫣然一笑:“乙浑作恶多端,恶贯满盈,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如今也算是罪有应得。”
“什么罪有应得?!”顾新瑶怒不可遏,几乎要指着顾倾城的鼻子骂:“顾倾城,你敢当天发誓,不是你陷害我表舅的?!”
顾倾城一直保持的笑靥终于慢慢收敛。
悠然的看着像毒蛇吐着毒舌的顾新瑶。
“是我逼着乙浑去私挖矿山,打造甲胄,密谋造反的么?”
稍顿,她又恍然顿悟的看着她们。
再斜睨一眼车上的柳如霜。
而后微微颔首:“噢,莫非乙浑密谋造反,你们一早就参与其中?”
顾倾城风轻云淡的一句。
听在柳如霜母女耳里,就像淬毒的利刃。
直把柳如霜她们吓得心惊肉跳!
顾倾城言下之意,是说她们是乙浑的同谋。
这万一陛下相信她的胡说八道,她们也要满门抄斩啊!
一时间柳如霜母女噤若寒蝉。
顾新瑶含着淬毒的眼神,拉着顾初瑶和顾乐瑶远离顾倾城。
顾倾城不管顾新瑶怨毒的眸光,嘴角微微一勾。
径自走上马车,坐在柳如霜身边。
“顾倾城,你的手段越来越狠毒了!”
柳如霜几乎是面目狰狞的瞪着顾倾城道。
她屁股的伤虽已无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