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焘一脚将拓跋翰踹倒,气得七窍生烟,指着他的龙椅大声对拓跋翰骂道:
“你弑兄灭弟杀侄,不过是想坐那张龙椅罢了!天子要有仁德之心,兄友弟恭,似你这般残暴不仁,失得丧智之人,即便让你坐上那龙椅,你能坐得稳吗?!”
拓跋焘骂完,几乎站立不稳,在拓跋拓跋余的搀扶下才坐回龙椅。
拓跋余看着拓跋翰,一向冷然的脸上,更加的深不可测了。
拓跋翰拼命的磕头,将额头都磕破了,嚎啕大哭:
“父皇明鉴啊,欧阳朔那贱奴肯定是别人一早就安插在翰儿身边的,父皇不能因为一个贱奴的话就定翰儿的罪啊!
翰儿以列祖列宗之名发誓,绝没有毒杀太子皇兄!
若翰儿有半句虚言,愿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啊父皇!”
拓跋翰哭得声情并茂,拓跋焘心里也有些疑惑,难道因为一个贱奴的一面之词,就将这个儿子处斩?
“陛下,臣妾冤枉啊!”赫连皇后心惊胆战的哭道,暗恨拓跋翰办事不力。
拓跋焘刚才对拓跋翰宣判已经是太心慈手软了,又再重新喝道:
“东平王拓跋翰心术不正,不念兄弟子侄骨肉之情,痛下杀手,更有谋逆之心。愧对祖宗,愧对皇恩,愧对父母!
现褫夺东平王封号,贬为庶人,囚禁于东平王府,削去一切俸禄用度,身边不得留人伺候,无召出府,杀无赦!”
拓跋翰恍如晴天霹雳,几乎吓傻了,哭得眼泪鼻涕一起流。
“父皇……你不能这样对翰儿啊!”
拓跋焘不忍再看,痛心的挥挥手,冷厉的让人拖他下去。
拓跋余冷眼看着被拖走的拓跋翰:三皇兄是难翻身,不足为患了。
拓跋焘又冷锐的看着赫连皇后,眼里没有一丝温度。
“赫连如花,你在宫中兴风作浪之时,便应知道会有今日的下场吧?”拓跋焘对皇后厌恶道,“朕不仅要废了你,还要杀了你!”
他恨不得就赐赫连如花三丈白绫,了结了她。
赫连皇后见陛下将拓跋翰贬为庶人,还说要废要杀她,自己岂会侥幸,赶紧搬出拓跋灵,一边嚎啕大哭道:
“我苦命的灵儿啊,你如今刚刚遭人凌辱,已经生无可恋,你母后又被冤死,你受这些打击,可如何活下去啊!”
她知道拓跋素与灵儿感情笃厚,于是又跪向拓跋,声泪俱下的哀求:
“儿啊,灵儿刚刚受辱,一直寻短见。她要是知道母后再出事,她可真的就活不下去了啊。
儿啊,你就算为了你九姑姑,也帮本宫求个情啊!求陛下饶恕本宫,本宫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而后,皇后又跪向拓跋余苦苦哀求。
拓跋方才回来,还不知拓跋灵发生的事,听皇后这般哭诉,似乎九姑姑被谁凌辱了。
招来个内监一打听,内监战战兢兢言简意赅的禀报了高阳王,他才知道根源。
他又惊又怒,但若此刻皇后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可能九姑姑就真的挺不下去了。
而且,皇爷爷若废了赫连皇后,后位空虚,到时候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立倾城为后了。
他不由得对皇爷爷抱拳道:“皇爷爷,虽然皇后娘娘有诸多不是之处,但念在九姑姑的份上,还是从轻发落吧。”
拓跋余也怕父皇废后,后位空虚,他再顺理成章的立倾城为后,略为斟酌,也代皇后求情。
“父皇,大魏立后不易,废后也不能草率。况且九皇妹正是最悲苦之际,即便皇后德行有亏,也请父皇等九皇妹心情恢复过来再定夺,否则怕九皇妹真会想不开了!”
拓跋焘一听皇后念叨拓跋灵,想到皇后此刻若被赐死,灵儿还真的经不起打击。
而且又有儿和余儿打着灵儿的旗号求情。
灵儿如今却是最可怜之际,若她母后再有不测,她恐怕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拓跋焘对皇后大喝一声:“今日若非看在灵儿份上,朕定赐你三丈白绫结果了你!”
吓得皇后又匍匐在地拼命的磕首,额头都磕出了血。
拓跋焘思忖了半晌,于是再凛然的对赫连皇后宣旨:
“赫连皇后知悉矿山消息,不但没及时禀报,还擅自保管账本,目中无朕!
再伙同养子拓跋翰谋害安平郡主,愧对皇恩,愧为大魏皇后,愧对头上凤冠。
现软禁翊坤宫,无召不得出翊坤宫半步,一切用度减至最低,皇后凤印宝册,移交冯左昭仪保管,暂由冯左昭仪执掌后宫一切事宜!”
虽饶她一命,还保留后位虚衔,可是这情形,已经等同废后了!
赫连皇后登时软倒地上,嚎啕大哭,一边申辩道:“陛下,怎能如此对臣妾,臣妾真的是弄巧成拙,才令陛下误会啊。”
拓跋焘厌恶的摆摆手,御林军立即把赫连皇后拖下去。
赫连皇后没有儿子,本来想依仗拓跋翰,确保她在宫中地位,多年来一直跟拓跋翰勾结。
她自始至终知道有那矿山存在,也是他们合谋,一旦那矿山将拓跋翰暴露,就让她拿出那些账本,企图令皇帝相信他们并非有意隐瞒。
她知道拓跋翰出事后,本来迟疑着要不要帮拓跋翰拿出账本,是她妹妹赫连充容跪着哀求,要她帮帮拓跋翰,否则她们就真的完了。
在她妹妹再三叩首后,赫连皇后才赌一把,希望拓跋焘相信拓跋翰并非有什么谋逆之心。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