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月一身缟素,梨花带泪,两道黛眉,浅颦微蹙,貌美如花,纤合度,更兼青春妙龄,光**人。落入道武帝眼里,不觉惊为天人。
葬礼后帝强留小姨母素月,于宫中苟合,再灭其夫高俊一族。
先封素月为贵人,对外宣称新觅贺氏女子,姨甥夜夜交欢。
道武帝视若珍宝,废慕容皇后,扶贺氏正位中宫,一年后生次子拓跋绍,封清河王。
早年道武帝战功彪炳,开疆拓土,称霸华北。晚年却好酒贪色,服食寒食散,猜忌多疑,刚愎自用,兄弟不睦,弑杀功臣。
贺氏规劝未果,反遭幽禁,其子拓跋绍入宫,弑父救母,引发宫廷惨变……”
拓跋灵读到这里,冯左昭仪伸手摁住书籍,示意她不要继续往下看了。
其实顾倾城方才已看过这一段,却不知那素月是否真有其人。
“姑姑,那素月……”
“素月就是老祖宗,也就是当年的贺夫人,后来的懿德太祖太皇太后。”冯左昭仪轻轻叹道。
“……老祖宗,竟然是素月?”顾倾城张口结舌。
冯左昭仪微微颔首。
“他们竟敢如此污蔑太祖爷,污蔑老祖宗,丑化大魏,真是不知死活!”拓跋灵握着拳头,义愤填膺道。
“鲜卑族对于汉人的所谓人伦和三纲五常,并不怎么讲究。”冯左昭仪叹道,“别说是小姨母,父死,子妻其后母,兄亡,弟拥其寡嫂,也是真有其事。”
拓跋灵的怒意逐渐褪去,显得无可奈何。
“姑姑,他们说太祖爷为抢老祖宗入宫,灭了老祖宗夫君高俊一族,连老祖宗的女儿高柔也不放过,是否真有其事?”顾倾城又浅声问冯左昭仪。
“几十年前的事,孰真孰假,我们又怎能知道呢。”冯左昭仪黯然道。
帝王可以把美人掠夺入宫的同时,也可以诛灭她五族,甚至灭国!
她自己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其实,他们所记载的,也不过是道听途说。老祖宗与太祖皇帝的恩恩怨怨,孰是孰非,我们作为外人,又怎知个中真相。”顾倾城替老祖宗不平。
“虽然道听途说的事,作不得准。但是拥有皇权,却可以为所欲为!”冯左昭仪脸色沉痛。
稍顿,顾倾城又紧张道:“只是这些书籍,断不可以让老祖宗看见。老祖宗如今的身体,是不能受任何刺激的。”
拓跋灵好奇的问:“冯左昭仪娘娘,当年的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您可否给我们讲讲?”
冯左昭仪踌躇着,看着她们两个。
拓跋灵又摇着冯左昭仪的衣袖,嗲声道:
“娘娘,你就给灵儿讲讲嘛。灵儿一知半解的,晚上回去,都没法睡觉了!”
顾倾城笑道:“公主的好奇心啊,就是最重!”
“好吧,好吧。”冯左昭仪摇头浅笑。
她实在拗不过拓跋灵,便道:
“其实,老祖宗与太祖爷当年的恩恩怨怨,太祖爷是否真的暗杀了老祖宗前夫高俊一族,不得而知,只是以讹传讹,究竟是否属实,没有人知道。
后来民间曾流传这段话:‘当年求爱多殷勤,如今翻脸不认人。多行不义必自毙,亲生儿子起杀心。’
老祖宗的亲生儿子清河王拓跋绍弑父,后被太子就是后来的先帝明元帝所杀,是世人皆知之事。
先帝明元帝继位后本想灭尽拓跋绍一族,被老祖宗用丹书铁券救下其孙儿河涧王拓跋渊。
数年后河涧王拓跋渊率残部卷土重来,为父报仇。
却被当时还是太子的当今皇帝围剿,斩杀于号称鬼见愁的万丈深渊,自此拓跋绍一族几乎灭绝。
再后来,当今皇帝继位,再禁止了那些谣言,也不让人重提当年老祖宗与太祖爷那些陈年旧事。
时隔多年,前辈人的宫闱秘史,恩怨情仇,本来已被尘封起来。没想到,如今又被崔浩挑了起来。
皇宫秘史,恐怕又被沦为老百姓茶余饭后的笑资了。”
“老祖宗的嫡亲孙儿河涧王拓跋渊,本来已经被救一次,后来还是为父报仇,卷土重来,再被斩杀于鬼见愁了?”顾倾城蹙眉道。
冯左昭仪默默点点头。
顾倾城一脸心疼:“那老祖宗当时,得有多伤心啊。”
“大概是二十年前,被陛下斩下万丈深渊的鬼见愁。”冯左昭仪摇头叹道:“鬼见愁啊,连鬼都害怕的万丈深渊,被打下去,尸骨无存,哪里还有生还之望。所以拓跋绍一族,算是真的绝了。”
顾倾城心疼得泪水汪汪,泫然欲滴:
“幸好老祖宗心胸豁达,先是夫家被太祖所灭,后又儿孙丧尽,还是生生挺了过,还能如此的长寿。”
“先帝这一脉虽非老祖宗嫡亲所生,但老祖宗乃太祖帝的嫡亲姨母,也是近亲血缘,辈分何其之高。”冯左昭仪又道,“所以即便是先帝和当今陛下,对老祖宗都是尊敬有加。”
拓跋灵听罢冯左昭仪之言,越想越气。
再翻开有关老祖宗那页,伸手在上面搓揉了几下,恨不得就把它撕碎了。
一边搓揉,一边恼怒道:
“都是崔浩这个自以为是的老家伙,不好好写他的国史,却专门揭我们拓跋皇族的伤疤,害得本公主好好的心情,又变糟糕了!”
她掀开帘幔,恨声道:“这些低级乏味的国史,就该把它给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