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对自己的冷漠,比起刚回来时的热情,真是相去甚远。
安陵缇娜不敢再开口,怕越说越错,眼泪却忍不住掉落。
“都是因为你,顾倾城!”安陵缇娜在心里怒叫,大袖里暗暗攥紧的拳头指甲几乎戳穿她暖白的皮肉。
拓跋余紧闭着眼睛,无视于她的伤心落泪。
安陵缇娜轻轻擦拭眼泪,把一切的委屈愤怒咽回心底。
马车快到安国公府,拓跋余终于睁开眼睛。
“殿下,你我难得一聚,”安陵缇娜尽力维持笑容,软软道,“这约会就这么匆匆散啦?”
“……那要怎样?”拓跋余语气疏离。
“要不,请殿下进我的颐园坐坐?”安陵缇娜含羞嗒嗒的邀请。
“进去坐坐?”拓跋余倏然没了耐性,“你是要弄个明白,你何以约的是高阳王,出现的却是本王吗?”
安陵缇娜脸色霎时惨白。
拓跋余的马车绝尘而去。
他揉揉太阳穴,头开始疼痛。
在疼痛中,他眼前出现一幕景象,那黑发素衣的佳人,转过头来,是那张超尘脱俗的脸。
顾倾城的脸,有点娇憨,有点妩媚,糅合在一起,就能把人堕入沉沦深渊。
她为她把脉,温润的指腹印在他的手腕上,就能印到他的心坎里。
且说铩羽而归的安陵缇娜,回到颐园,泪流满面,飞快把身上的衣裙脱下来,用手撕碎。
她最后把所有的怒焰,烧向拓跋。
肯定是他看到自己信中的表白,才把拓跋余约过去,就是要拓跋余认清所谓青梅竹马的自己。
他不但对自己的爱视而不见,还要毁了她的退路?!
安陵缇娜银牙顿挫,恨入骨髓:“拓跋,你此等绝情莽夫,轻人如此!我本将心对明月,谁知明月照她方!今日你如此折辱我,他日管教你粉身碎骨,方消我心头之恨!”
安陵缇娜把妆台上的胭脂水粉全部打落地上!
满室狼藉!
安陵缇娜最后哭倒地上。
香菱扶起安陵缇娜坐到妆台前,给她重新梳头。
看着镜子中的她,咬咬嘴唇,道:“郡主,难道您就这样放弃了?”
“……不放弃又能怎样,如今连南安王都嫌弃本郡主了。”安陵缇娜不知是哭是笑凄然的看着镜中的自己。
“奴婢听郡主的意思,想来南安王是吃醋了。”香菱一边为她梳理发髻,一边沉吟道,“高阳王既然轻贱郡主,郡主更不该放弃南安王,毕竟南安王曾经喜欢郡主,与郡主有竹马之宜。”
安陵缇娜被香菱如此提醒,横下心来,对香菱道:“给本郡主更衣!”
拓跋余自拓跋的别院回南安王府,躺在软榻上,想起拓跋这一番安排,是真正的想撮合自己和安陵缇娜,还是别有用意?
又或者他想把安陵缇娜塞给自己,他图谋倾城?
思忖良久,稍为休憩,起来换了身衣裳,又出门去户部。
刚出府门,却见安陵缇娜的马车,也疾驰到府门。
南安王一见安陵缇娜那熟悉的马车,便想转身躲开,免得被她纠缠。
方才,他已将自己的心意说得很清楚了。
安陵缇刚刚回来那阵,他真的还想纳她为侧妃。
可是,后来他找到了莲儿,也就是顾倾城。
他一颗心就系在顾倾城身上,再也容不下其他女子。
而且倾城说要一个全心全意爱她的人,他更放弃纳安陵缇娜为侧妃之念。
直到在拓跋的别院,他知道其实原本那约会是安陵缇娜与拓跋的,他们只是被乱点了鸳鸯。
他竟为曾经喜欢过安陵缇娜而可耻,方才离开,他更加彻底的将她从心里清除。
自己最后对她的态度,她应该心里清楚。
那些年,她拿自己做幌子也就罢了,毕竟是自己曾经喜欢过的人,旧欢当如梦散。
他想避开,可惜还是迟了一步,安陵缇娜已经掀开帘子,与他正打了个照面。
“殿下。”安陵缇娜含笑喊他。
她虽然心知肚明,拓跋余知道了自己爱慕拓跋之事,表面还是装做无辜。
拓跋那条路已是行不通了,他对自己根本视而不见。
而拓跋余毕竟曾经是爱慕过自己的,只要自己忍辱负重,表现得楚楚可怜,拓跋余心里若还有一点旧情,应该还有转圜的余地。
所以,她又抛下矜持,厚着脸皮来南安王府了。
“虢国夫人,您怎么来了。”拓跋余面无表情,语气疏离道。
他竟然叫她虢国夫人?!
安陵缇娜的眸眼有深深的痛!
他现在连莅阳郡主都不称,更不像以往一样叫她缇娜。
却故意称呼她为虢国夫人,是想让她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份。
男人对一个女人客客气气,甚至不想再见面,便是毫无半点情意了。
安陵缇娜心如刀割,痛在心头!
此时此刻,若她还不知拓跋余的情意,就太愚笨了。
但她只有这唯一的退路了,她必须忍耐!
一瞬的尴尬和心痛后,安陵缇娜若无其事的走到拓跋余面前,递了个烫金请柬给拓跋余。
依然面带微笑道:“殿下,缇娜方才去见您,一时高兴过头,居然忘了给您带请柬。如今给您送请柬来,希望您去参加我和倾城与双儿的结拜仪式。”
“……哦?你要与倾城结拜?”拓跋余微讶,接过请柬打开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