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空独孤忠诚和户部尚书闾望皆是释放奴隶的利益受损者,也不置可否,并不发表意见。
“陛下,此法既然能管理宫人,管理军队,那管理起老百姓来,应该也异曲同工。”拓跋道。
“陛下,既然年纪轻轻的安平郡主,能用此法管理后宫,整然有序,微臣也觉得此管制方法可以先推行试用。”刑部尚书陆丽也拱手道。
“好,既然如此,南安王,你一向协理户部,就与户部尚书按此法,先试运行!”拓跋焘道。
“儿臣遵旨!”拓跋余赶忙揖礼道。
“微臣遵旨!”户部尚书闾望即便勉为其难,表面上也得恭恭敬敬的领命。
拓跋焘又道:
“自我大魏太祖道武帝立国至今,南征北战,雄踞北方,成不世之伟业,历三帝六十余载。然,至今未正式编撰国史。”
拓跋焘声音洪亮,不怒而威。
“大司徒。”拓跋焘稍停,唤了一声崔浩。
崔浩应诺肃然出列,已明白皇帝言下之意,是想让自己编撰国史了。
果不其然,皇帝歇了一瞬,继续道:
“大司徒,你是大魏硕儒,历经三朝,见识过人,撰写国史之重任,就交给大司徒去主办。至于人手方面,大司徒自行定夺就是。”
崔浩略为沉吟,而后带着斟酌的缓缓道:
“陛下,鲜卑族与各族文化迥异,有些鲜卑认为无伤大雅之习俗,外族却以为惊世骇俗。且人非圣贤,帝王亦然。
若据实而书,恐有伤王公贵胄及帝王颜面,有辱大魏国体。
若文过饰非,颠倒黑白,混淆视听,所谓大魏国史,徒有虚名,更为后人诟病。
微臣心内忐忑,是否该据实直书?”
拓跋焘听他之言,也是思虑周到。
可自己却偏偏希望将鲜卑习俗昭示天下。
于是朗声道:
“国史嘛,自是据实直书。我鲜卑豪放不羁,性格坦率,自有鲜卑独特的民风民俗。古来便是如此,这并非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
只要不扭曲事实,不夸大其词,大可宣扬!让外邦夷族,都来见识见识,流传后世!
秉笔直书,历来是史官美德,既是事实,何怕昭示天下?大司徒尽可据实而书,不必顾虑!”
压抑在拓跋焘胸口的郁闷,此刻方顺畅了一点。
崔浩不禁对皇帝衷心钦佩,颔首道:“微臣领旨。陛下大气磅礴,胸襟宽广,实乃亘古罕见的一代明君。微臣即刻着手撰写国史。”
“陛下英明……”朝臣皆恭声赞颂。
拓跋焘再命崔浩下朝后来御书房。
拓跋焘又处理了其他事,回到御书房,大司徒崔浩已经等候在御书房。
“见过陛下。”崔浩见过皇帝陛下。
拓跋焘摆摆手让他起来,之前郁闷的心情已稍为好转,脸色已恢复如常。
他坐在龙椅上,示意崔浩坐在龙案前的座椅上。
皇帝赐座,表示要与他好一番商量。
久站着的话,就不把崔浩这个三朝元老放在眼里了。
“陛下传微臣来御书房,可有什么心事,未知微臣可否为陛下分忧?”崔浩察言观色道。
拓跋焘沉吟半晌,方道:“爱卿对此次柔然滋扰六镇,还有大魏欲出兵刘宋之事,可有什么看法?”
“陛下是对此次南伐忧心?”崔浩问。
“刘宋欺我太甚,南伐那是肯定的!”拓跋焘沉重道,“只是大魏南伐,柔然必然虎视眈眈,咱们不能不防范于未然啊!”
崔浩道:
“陛下尽可放心,大魏威武,骑兵骁勇,此前来滋扰的只是柔然左贤王斛律屠休所部。
现也被高阳王赶走,如丧家之犬般逃回他的部落。宵小之辈,不足为惧。”
拓跋焘微微摇头,慎重道:
“密探回报,左贤王斛律屠休,正蠢蠢欲动,想取大檀而代之。他既有图谋不轨之实力,此人更不得不防。”
崔浩点头道:
“陛下所虑甚是,柔然大檀可汗现已年迈,若斛律屠休有此狼子野心,欲取而代之,不得不防。
恐怕斛律屠休滋扰我六镇,抢夺财物,就是为夺取汗位打下根基,充实粮草。
我们即便不防备大檀可汗,也不能对斛律屠休掉以轻心。”
“斛律屠休确实是北方之患啊。”拓跋焘颔首道。
崔浩又拱手道:
“至于刘宋方面,他们之前刚刚受挫,城池易手。
既然他们有内奸混在我大魏军中为将,怕是早也收到消息,我们有南伐之意,已然闻风丧胆,此刻正加固与我大魏紧邻的边界城墙。”
“加固城墙?”拓跋焘嘴角牵起一抹冷笑。
崔浩点点头:“既怕我们南伐,自然是要加固城墙,听说广陵城正在大兴土木巩固墙垣呢。”
“他们加固城墙,就以为大魏的铁蹄不能踏破?哈哈哈……笑话!”拓跋焘朗声笑道。
崔浩也觉得刘宋加固城墙只是更加胆怯的表现。
“想当年胡夏赫连勃勃的统万城何其坚固,还不是被朕屠城灭国!”拓跋焘再度冷笑,眼露杀伐,“朕就等他们劳民伤财加固好,再去摧毁它!”
“陛下神勇,敌军自是早已闻风丧胆。”崔浩道。
“大司徒,我们既有心南伐,必须先做好防御北边柔然趁虚而入,与刘宋联手,南北夹攻。
南伐之前,当务之急,是先加固北边六镇防御。”
拓跋焘说罢站起来,在龙案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