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房有些暗,她之前也没看见是否有磷粉,只在库房近门口处摸了摸孔明灯,越往里面的孔明灯,撒的磷粉更多。
她心里一片惨然,微微阖眼,牙缝里吸着冷气。
卫绾见孔明灯皆被撒了磷粉,夏荷还告诉她这些磷粉能知燃,她吓得瞪目结舌,直打哆嗦。
“顾小姐,我,我检查孔明灯的时候,您就在身旁,那时,那时可都是好好的啊!”卫绾带着哭音道,脸色惨白,吓得腿脚打颤。
“卫掌事,你先跟我回毓秀宫。”顾倾城对卫绾道,并让她重新锁好库房门。
顾倾城带着满腹疑团回到毓秀宫,冯左昭仪早候在宫门口,焦急的来回踱步。
一见顾倾城,她就把她拉进宫内,拚退其他宫女,只留下她贴身的夏荷与秋月,把卫绾也留在宫门口。
“怎么样?真的全撒了磷粉?”冯左昭仪忧心忡忡的问。
“是的姑姑。”顾倾城点点头,“所有孔明灯都撒了磷粉。之前我摸的那些,还是放在外头的,里面的孔明灯,撒得更多。”
“只可惜明天就是寿诞,再请灯笼坊重新做,也来不及了。”冯左昭仪急得直拍手掌心,“这可如何是好?”
“很明显,孔明灯是进宫后才让人做了手脚。
歹人应该是今日才撒的磷粉,因为之前我检查都没发现有磷粉,如果提前撒,让我发觉,会有时间再加急重新做。
今天撒的话,明天就是寿诞,即便发觉,想再做,怕也是来不及了。”
“不管如何,倾城,这是有人要害你。为今之计,只能取消这个节目,被陛下怪罪,顶多只是失察之罪,总好过我们懵然不知,燃放孔明灯,酿成火灾,那真是死罪难逃了。”
“孔明灯是为老祖宗祈福的,若能不取消,倾城还是不想取消。”顾倾城轻轻摇头道。
冯左昭仪见顾倾城坚持,又只得长叹一口气。
“夏荷,去把司仪局掌事姑姑叫进来,库房是她掌管,我若出事,她也难逃罪责,应该不会是她做这种玉石俱焚的蠢事。”顾倾城冷静道。
夏荷出殿把卫绾传进大殿,司仪局掌事卫绾,是个清秀精明约莫二十出头的姑娘。
卫绾方才见孔明灯被人撒了磷粉,早吓得半死,如今见冯左昭仪和顾倾城传召,立刻就跪在冯左昭仪和顾倾城面前。
卫绾手足无措,惊恐的哭道:
“昭仪娘娘,顾小姐,奴婢对天发誓,这绝不是奴婢做的。
奴婢若敢害顾小姐,奴婢掌管这些孔明灯,奴婢自己也难逃一死啊。”
顾倾城脸上神色莫测,看着她不怒而威,让人更加的畏惧。
卫绾急得直掉泪:“照理库房的钥匙我一直带着,也没给过任何人,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稍顿了一会,顾倾城伸手,示意卫绾起来:“卫掌事,你先起来。”
审视着卫绾的神色,应该跟她所料不差,不会是卫绾自己害自己。
顾倾城又道:
“你好好想想,你收验孔明灯后,这些日子和谁接触最多,你身上的钥匙,谁最有可能窃取,尤其是今日。”
卫绾逐渐收起泪,回忆思索着:
“前几日,好像没什么特别,若说今日嘛……”
卫绾的眼睛忽然一亮:
“今日上午,上谷公主传我去趟她的碧霞宫,问问我老祖宗寿诞之事。
我在碧霞宫的芙蓉池边,不小心碰撞了上谷公主的近身宫女芸姜,自己竟还掉到芙蓉池里,全身湿透。
幸好芸姜借了套衣服,让我换上。”
“……哦?”顾倾城嘴角开始牵起一丝冷笑,“芸姜借给你衣服后,你再去给上谷公主回话吧?”
“是的,顾小姐。”卫绾蹙眉,若有所思,“这……有何不妥吗?”
“你跟上谷公主回了多久的话?”顾倾城又问卫绾。
“我跟上谷公主回话的时间倒是很短,连半盏茶的功夫都没有。”卫绾慢慢回想。
“哦?这样啊?”顾倾城的脑袋飞快的转动。
一边缓缓踱步,环胸托手敲着自己的太阳穴。
“你一个司仪局的掌事,堂堂上谷公主不会恭候你,你应该在那里等候着上谷公主的接见吧?”顾倾城又问。
“是,是这样的。”卫绾回忆道,“奴婢向上谷公主回话的时间虽然很短,可是等候公主的时间却是很漫长。”
顾倾城眸眼一亮:“把你在碧霞宫详细情况跟我说说。”
卫绾一五一十道:
“芸姜让我自己换衣裳,而后在殿内等候公主接见。我换好衣裳一个人在殿内足足等了上谷公主一个时辰。
宫女只让我候着,这期间,连芸姜都不见人影。我虽然纳闷,却也不敢去催问公主。
后来上谷公主和芸姜总算出现在我面前,公主却只简单问了一下老祖宗寿诞都有些什么娱乐节目,便让我回去了。
奴婢记得……上谷公主和芸姜进来,好像喘着气,仿佛,仿佛是从外面进来。莫非……”
“你是说,芸姜和上谷公主都气喘吁吁的从外面回来?”顾倾城悠然问。
“是的,顾小姐。”卫绾点点头。
她此时回想起自己撞上芸姜,怎么反而是自己掉下芙蓉池。
卫绾又道:“顾小姐,你如此一问,我方才又回想了一番,觉得我自己撞到芸姜,反而是我掉下芙蓉池,倒是有些不合常理了。”
“卫掌事,此事我心中已然有数。你把库房的钥匙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