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大军难行,只得停进,那摧营拔寨的功臣,自去休息不题。
众将在这狭窄山道,难以扎营,只得就地躺下歇息,饿了就食肉饼。
赵云盘膝于一处窄道旁的山岗上,云遮雾掩,晓月只露一梢,如一弯弦。
武岩来到山岗上,眺望深入云端的飞角山顶,道:“今夜恐怕不太平!”
“不止今夜,往后数日,都要我们多担待了!”
赵云音声未落,神色突然微变,眼中幽光闪动。
少顷他霍然立起,身形唰一声消失不见。
咚咚咚——
武岩尚不及反应,下一刻,山道上便有阵阵闷响传来,他循声去望,黑漆漆之中,止见一圆滚滚石状物滚落下来。 同日夜,苏伏与余神机率三万军奔行,自角都塞而过,绕盘丝岭,来到界河下游的北济山入口。
余神机领近一部军,继续往界河下游去,要由曲连山脉边界处拐入铁棘岭。
苏伏领三千骑兵,反驮地行龙过河,原地休整。
这北济山乃是狮吼岭的北端,越过这山,便是一片广阔的平原,唤作狂风原。
狂风原方圆数千里,极为辽阔。由牤牛氏族占据,乃是狮吼岭的部属。
这氏族约有两万口,能作战的成年牛妖约有五千。不过牤牛力壮,哪怕老弱妇孺,也有普通妖兵的实力,皆可成军。且还有野牛族群,难以计数。
休整至五更时分,苏伏唤醒全军,往那北济山山间甬道行进。
穿过北济山,进入平原,业已天光大亮。巧的是,甫入狂风原便见十数牛妖牧着野牛群经过。
双方隔着数百丈对峙,入原之后,狂风就没有停止过呼啸。脚下青草,有半人高,在这狂风之下,宛如一层层海浪波涛汹涌,煞是壮观美丽。天边朵朵浮云,来得快,去得也快。
那领是牤牛族一个青壮,约三十左右年纪,头上长着双脚,赤裸着上身,下身围着草皮裙,非常好认。
“呔!你是哪路泼妖,不知狂风原乃我牤牛属地,胆敢私入,寻死不成?”
苏伏骑着地龙,望着那景致,不自觉的心旷神怡,也就没顾上搭理他。
副官悄悄扯了扯他,他方才如梦初醒,望着那牛妖笑道:“某乃紫城城主,来收降尔等,做紫城城民。”
青壮大怒:“就凭你们这些羸弱小妖,也敢夸言收降我等?教你知道厉害!”
他扬了一扬手中铁锤,怒吼道:“准备冲锋!”
十数个牤牛青壮各自驱赶一部分牛群,分作三面,围得水泄不漏,随着那领一声令下,众青壮口中一齐出古怪哨声。
好家伙,但见那数百成千头雄壮的野牛,眼睛红,哞哞叫着冲将过来,携裹一阵惊天动地的狂风,大地咚咚震响,震得人心麻。
不过苏伏是谁,他方才突破玄真,经历过无数风风雨雨,这不过只是小场面。
他暗暗观察三千骑军反应,止见他们铁塔一样身形没有晃动一丝,宛如磐石。冷峻的黝黑脸颊,没有一丝动容,静待苏伏下命。
这些骑军费了紫城许多心血,当初建军时,是向应囚黄氏请了许多擅长练兵的将领,一点点磨练而成。
十年下来,单每日他们口食,便是一笔巨大耗费。紫城能养三千骑,已是极限。
所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今日终于到了他们立功的时候,所以这些个骑的内心并没有表面那么平静。要知道,此次可是城主亲征,他们的表现都会被他看在眼里。
苏伏作了一个手势,但见三千骑一齐举起手中玄铁骑枪。
副官领会他的意思,一声暴喝:“冲锋!”
下一刻,两股黑旋风轰然撞在一处,场景却是一面倒,那雄壮野牛群被三千骑摧枯拉朽般撞飞,哀鸣不断,倒地之后起来,瞳中也满是惊恐,不敢再动。
三千骑战告捷!
……
话分两头,赵云领大军进,入飞角山窄道,三妖举盾并行。花岩率领数十个精兵,沿山岭而上,来到第一座岗亭。
岗亭上的妖兵远远就望见了大军异动,有所防备,见有敌军冲来,纷纷呼喝着冲来厮杀。
止见花岩身上有土黄色气息涌动,土石纷飞,纷纷涌向他,附其身上,化了一件盔甲,无论何种兵器砍在身上,皆是毫无损。
花岩举臂重重一扫,便将数个妖兵惨叫着砸飞开去。
身后数十精兵一拥而上,便将这岗亭上的小队屠杀殆尽,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花岩散去土石盔甲,指挥将火油弓矢摧毁,将滚石丢落山崖,便往下一个岗亭去。
如此反复,直到午时,方才推进十里地。而花岩所率精兵也尽都疲惫不堪,不得不停下歇息。
大军原地警惕,赵云望着山下陡坡,紫城大军排成一条长龙,想着若是彼方世界,没有修士,没有伟力,更没有神勇妖军,再率大军,又要如何破这岗亭?
简直难如登天!
在这方世界,打仗凭仗的乃是双方最高战力。若果狮吼岭有一个大宗师级别的妖帅坐镇,紫城如何招惹得起?这两万军在大宗师眼中,略施手段,便是摧枯拉朽的毁灭。
想明白这层,他心中对于修道更为看重,对于地仙之道,更多了一点明悟。他原本就有莫大积累,这十年以来,他在紫城坊市寻摸了许多鬼修功法,融合《鬼帝观想篇》,止差临门一脚,便能领悟地仙之道。
静静体悟良久,不觉已是申时,前方传来报道,花岩再领精兵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