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亮神魂玄光,涉及许多复杂。
正因神魂融入道的真知,在与无漏真身相互融合之后,才被称为真形法体。真形法体容纳天地,念动即天地动,故真人念动,则有天地大势相随,极为玄妙。
不知过去多久,那神丹化作了一个完整的苏伏,身量、骨骼、血肉、经脉、脏器尽都一模一样,绝无分毫偏差。
神丹的眼睛,化作苏伏的眼睛。苏伏闭上肉眼,仍可用神丹之眼代替。
至此,神丹便彻底圆满,称之为道体。道体便是苏伏本身,相当一个分身,却只有虚相,没有实相。
道体承载修士本身的精气神,可说是神魂本身,也是本识载体。
这时那万化洪流方才消歇,不管苏伏领悟多少,如退潮般无影无踪。他本待一鼓作气,将道体与无漏真身融合,却觉极为滞涩,没有顺水推舟之感,只得作罢。
其实目下道体与无漏真身只差一层薄膜便能合缝无隙,也是这一层薄膜使苏伏不能尽功,不由感到些许遗憾。
临头只差一步,数十年以来的夙愿与执念便能达成。
不过道体一成,他当即步入玄真境,亦算是一个巨大突破。
他收了心念,平复破境喜悦,开始沉浸于体悟之中。点亮神魂玄光,并非让神魂闪烁光芒,此处玄光乃是真知之意。获得紫气传渡的真知,苏伏只觉又陷入一片广阔天地,他贪婪地汲取着真知所给予他的领悟,化为自己领悟。
此过程亦为修士必经,称为真知存道。
约过三个日夜,苏伏自体悟中醒来,长长舒了一口气,至此修炼终得圆满结束。
……
苏伏出关,甚至不用净身,法体无垢亦无漏,根本不会产生污垢。
他心绪颇佳,自静室出来,便往定禅院去,那儿是了尘的修炼之所。走过长长游廊,待到定禅院影壁时,听得木鱼咚咚响声,抬头望了望满天繁星,却是夜课时辰,他本想离开不打扰,影壁后却传来声音。
“施主星夜造访,不知所为何事?”
苏伏转出影壁,见了尘盘膝于屋宇下,身前有一个祈禅用木鱼。
“日前闻说大师成就立地菩萨,小有进境,便来印证。”
了尘淡淡一笑,取了一副道棋出来,自己执白,请道:“观施主道体已成,晋入玄真,可喜可贺。”
这了尘心性纯朴自然,将众生平等以为核心理念,苏伏是玄帝也好,是剑君也罢,在他眼中都与别别的生灵没有不同,故以施主相称。
苏伏在他对面落座,也不客气,当即先落子,道:“怎奈还是落后大师一步。想请教大师,佛门将我等修士比做恶业,是因何故。”
了尘笑道:“吾佛曾言,吾等所居,为欲界,乃生灵七情六欲之念,乃是空相,生灵摒弃空相,夺天地生机化作己身生机,致使地府轮常不转,天道不宁,故将之比作恶业。”
“修为是恶业,那么另有贪业、报业、罪业、瞋业……佛门管得这许多,岂非越天道?”
“佛祖有佛祖度量,吾等有吾等计较,在世功过,任人评说,止问心无愧便为禅!”
“好一个问心无愧便为禅,每闻大师惊人话语,总想浮一大白,奈何大师不能犯戒。”苏伏击掌赞道,“这禅定的功夫,大师已越许多先辈。”
“不敢不敢。”了尘宠辱不惊。
“大师不用谦虚,在下还有一问。”苏伏笑道,“世间每多贪业,我不能时时提防。日前犯了杀戒,约有万数,减了百万份功德,若时而来之,我这亿万份功德能撑几何?届时果位被削,恐怕真界不能居,要流放去往外域,谁来守护紫城?”
了尘想了想,道:“施主心中疑惑,小僧不能解答。玄门杀业,小僧亦不会参与,止愿为施主行那劝善之事,弘扬玄门道义。”
苏伏又笑问:“可玄门参与了杀业,便不能独善其身,大师身处杀业之中,不觉污染自身?敢问渡人者无法自渡,何解?”
“无量吾佛!过去无法,现在渡,现在无法,未来渡……”了尘双手合十。
苏伏心神微微一震,在心中悄悄做了个决议。他什么也没有说,起身便走。
那棋盘,至始至终,只有一枚黑子。
……
次日辰时,苏伏召集玄门部众,依旧聚于养心堂。
众皆到齐,苏伏端坐上,闭目许久,待众人不解时方开口:“我闭关时候,狮吼岭、铁棘岭如何反应?城中可有异状?”
余神机道:“捣乱妖族业已尽数擒拿,紫城这几日平静。狮吼岭、铁棘岭亦安分许多,不曾来讯。”
苏伏环视众人一眼,道:“紫城建立方今,十载有余,洁身自好,不与人结怨。然总有魑魅魍魉来犯,我不欲如此纠缠,不如将这三十六洞,除明月谷外,划为紫城所有,诸位意下如何?”
武岩大惊道:“军帅此举有失妥当,同时与三个统领妖王为敌,实为不智。”
余神机道:“出兵之事,可大可小,若将之驱赶,不如不要,恐怕还需赶尽杀绝。”
“那便赶尽杀绝!”苏伏冷冷道。
余神机又道:“若赶尽杀绝,君山若看顺眼便罢,若看不顺眼,止一道罔顾天恩旨意,紫城恐怕顷刻灰飞烟灭。”
“哪怕君山不管,也会落给四大部族口实。若四大部分随时可以举兵来犯,紫城与现状有何分别?”
赵云淡淡道:“某认为可以兵,日前之事,三大统领妖王极有可能勾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