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火光之中,张风河淡然饮茶,似乎有心赴死。
事到如今,他也无话可说,只不过临到想要离开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皱眉追问道。
“那白发老者到底是谁?”
“龙岩山茶,静气凝神,值得一饮。”
“龙岩山茶?”
一念闪过,他隐约也像是想起了当初那个白发老者的言行。
虽是时过境迁,但是当初的事情他现在都忘不了。那老者当初提过一句,他手中拿着的紫砂壶,正好是装着龙岩山茶!
心念之间,他面色微变,转身就要离开去寻找龙岩山茶的线索,却听着张风河幽幽的说道。
“叶先生,你想清楚你要做什么了吗?”
“……清楚如何?不清楚又如何?”
“清楚了,你就应该去北域,否则那姑娘恐怕等不及你回头了。”
“你说等不及就等不及?”
他话语之间戾气尽显,张风河嘴角微微一扬,端起茶杯遥遥相请道。
“叶先生,好言相劝,但听无妨。”
“不好意思,我从来就不是听话的人。”
话语落下,叶小孤面色一沉,转身就走。
茶案本就布置在殿前,他一转身没走三两步就要走出了大殿。
没想到张风河将手中茶杯一放,往茶案上轻轻一碾,不见什么气劲引动,明明已经走到大殿前的叶小孤却突然脚步一缓,皱着眉头回头看了他一眼。
虽然那一尺来高的门槛就在眼前,但是叶小孤心底突然就窜起一个清晰的念头,自己可能走不出去了。
这刹那的感觉不是什么术法引导,倒像是一个突如其来的念头。
只不过即便是这样简单的一个念头,他还是没有轻易的去尝试着离开。
“这叫做势,天地如一才能生势。叶先生,以你此刻的修为,你破得开吗?”
那杯茶就留在桌上,张风河话语之间满是淡然却也暗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
这时候叶小孤真的很想直接走出去,给他看看。偏偏那莫名的挫败感萦绕心头,甚至让他连试探一下的心思都没有。
或许是因为他就站在自己眼前一动不动,张风河笑了笑也明白他的意思,简单解释一句道。
“世人有所谓结丹化婴,然后大部分人穷极一生都只会停留于此,不得窥见至高。叶先生,你知道我为何笃定你出不去吗?”
“为什么?”
“你虽是下了苦功夫,能够鲸吞虎咽下一方地势汇聚成的灵脉,但是气杂神散并未精通,根本谈不上大境界。谈不上出了这一尺门户,自然更是谈不上去杀了他。”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张风河话语之间想要帮他一把,叶小孤并不是不明白,他只是奇怪张风河为什么这么做。
大殿之中的火势越来越大,滚滚黑烟缓缓蔓延出大殿外,火势大作带起来噼里啪啦的声响,平添几分紧张的感觉。
张风河的实力不弱,甚至于比此刻的他要强上不少,但是他却从头到尾都没有出手,只是指点了他几句。
单单只是这样那也就罢了,但是他话语之间的意思却好像是要慷慨赴死。
明明是无病无灾,甚至可以碾压他的实力却要慷慨赴死?
叶小孤不是很明白,张风河却也没有解释什么,自顾自的看了一眼桌案上的茶杯,淡然道。
“叶先生,人行一世,并不单单只是一日三餐而已。来此一遭,见过听过才能算是值得。”
“……”
“你现在就像是家犬一般,旁人冲着你扔石头,你就龇牙咧嘴的啸叫两声,若是别人给了你两个肉包子,你从乐呵呵的冲着他摇尾巴。且问,这样的活法有意思吗?”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来此一遭,到底还是活个明白的好。若是自己都分不清敌我是非,如同那荒野孤犬一般只能凭着旁人指引,算不得什么好活法。”
话语落下,张风河将手中的茶递给了他,淡然道。
“北域苦寒,怕是不好熬,先为叶先生敬奉一杯热茶。”
“你到底是什么人?”
“星耀府,掌管敬贤殿的张风河。”
张风河简单的重复了一遍,话语之间却也没有解释太多。
刚才叶小孤气劲激扬之下,直接将大殿两侧的烛台掀倒,如今火势延绵,这大殿之中也不是久待之地。
汹汹的烈焰带起滚滚黑烟,映衬着大殿之中两人迥异的面容。
张风河的淡然和叶小孤的疑惑不定。
无论如何,这一次都是张风河有意放了他一马,昔日他也曾经遇到过这种事,甚至于可以说这大半辈子他凡是遇到些有名目的人都会有意无意的给他一些面子。
或是因为宝儿,或是因为他的天师传承。
这些年来他也算是习以为常,每每到了危机关头却还是习惯懒散对待,直到真的出了事,他才终于明白这苍茫世间终究不是他自家的。
心念之间,他心中还是有些疑惑难解,索性直接问道。
“你明明有杀了我的本事,为什么不动手?难不成是因为冯宝儿?”
“叶先生,你现在就像是我说的那家犬一般,你还只当自己身后顶着的门头可以让旁人给你三分薄面?站起来,好好的去看看,去想想,生而为人,行这一世,所欲所求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是,你和我什么有关系?为什么你非得这么劝我?”
叶小孤话语之间的杀意和疏远稍微淡去几分,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