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日暮江城。
这一条长河幽幽,江岸边见着一座座吊脚楼阁,青瓦如鳞顺着山壁延绵,偶尔有些捕鱼的渔夫从小道上唱着渔歌走下来,显得安逸祥和。
这地方不算大,约摸只有百来户人家,山间江畔虽说是安逸,不过并不算是什么灵山宝地,自然也少了许多来客。
只不过今日,似乎有些不大寻常。
空荡荡的江边,远远的走来一个人,他的脚步不急不缓,身上衣衫褴褛。
唯独一头银发一点儿不见毛躁,配上他脸上的青木面具和本就还算俊朗的面容让人感觉像是个落拓的世家公子。
几个正走向江边的渔夫见着这来人,口中的渔歌一歇,都带着几分好奇的看向了这人。
不过他也没有主动挥手打招呼,只是半低下眉眼,就这么佝偻着缓步走了过来。
这几个渔夫彼此对视了一眼,一时之间还真是有些不知所措,索性其中还有一个机灵的小伙,高声问道。
“喂!你有什么事吗?”
话语之外,倒也不是那小伙过分积极,而是这附近的并没有什么村落,甚至可以说是千百里了无人烟也不为过。
这个男人衣衫褴褛,如今这么幽幽的走过来,自然是让人有些好奇。
可是奇怪的是,那男人并没有言语一句,仍旧是自顾自的朝前走。
几个渔夫先前还有些犹豫要不要上去问两句,这会儿见着他不搭理人,索性也就三三两两的各自走向了自己的渔船。
独留下那个先前打招呼的小伙,有些奇怪的跟着那人看了看。
那个衣衫褴褛的男人似乎并没有停下的意思,径直就走了过去,沿着江岸一直朝前走着。
他的步伐稍微有些别扭,一只脚似乎有些跛,不过走起路来还算是利索。
见着那人远去的背影,那先前打招呼的小伙暗自挑了挑眉头,一时也没有多想,径直走向了自己的渔船。
而那个衣衫褴褛的男子就这么走着走着,不言不语好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一般。
渔夫们沿着江,查看着前几天布下的渔网,远远的还能见到那个人一直在江边走。
从傍晚一直走到了入夜,这些渔夫偶尔还能见着那个奇怪的男人。
说来也奇怪,这一整天的时间,他好像是不用吃喝一样,只是步履缓慢却笃定的朝前走着。
到了晚上要回家的时候,还是先前那个小伙忍不住好奇,在岸边停下来,对着他朗声打了几句招呼。
只不过见着他一时没有回应,那小伙反倒是顺手拿起几条鱼,径直跟了上去,热情道。
“朋友,看你走了一天了,拿着几条鱼在路上吃吧。”
“……”
那人本来没有应声,只不过那鱼凑到他面前的时候,他似乎是脚步一缓,随即回头打量了这小伙一眼。
江边捕鱼为生的小伙皮肤黝黑,看起来人很精神,眉眼也很俊朗。
沉默了一下,那人的喉结动了动,稍微润了润喉咙,似乎是很久没有开口言语一般,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问道。
“鱼哪儿来的?”
“江里捕的,大青鱼。”
这话问起来还有些奇怪,这小伙一时也愣了一下。
问出了这鱼从何而来,那奇怪的男人径直接过那小伙手中的鱼,竟然还摸了几下。
虽然这小伙有时候会见着别人买鱼的时候,稍微挑一下,但是还没见过摸得这么勤快的。
这个衣衫褴褛的男子前前后后把那鱼摸了个遍,随即却是将这摸过的鱼又递了回来,什么话也没说。
正当那小伙有些诧异的时候,却见着这个男子随手解开身上已经成了烂布条的衣袍,显出了一身与他面容不太相符的上身。
匀称的肌肉线条之外更多的还是深深浅浅无数的伤口,那些伤口有的还能见着血都没止住,他却似乎并没有察觉一般径直就走向了江里。
那小伙一时还有些错愕,等到看着他整个人就这么一步步走到江里,过一会儿连人都见不着了,那小伙才急急忙忙的走了过去,朗声喊道。
“喂!!!”
理所应当是并没有任何回应,时间已经到了入夜时分,天色暗淡下来,江里自然是漆黑一片,完全看不到什么动静。
只不过稍微错愕了一下,那小伙还是径直就往江里追了过去。
漆黑一片的海水之中,一眼看不见任何动静只有入骨的冰冷寒意,那小伙虽是江边长大又以捕鱼为生,但是水性再好也没法在这种情况找到一个人。
他下意识的在心里打退堂鼓的时候,远远的江心之中突然亮起了一团白光。
好奇心驱使之下,他极力的游了过去,远远的就见着一幕此生难忘的景象。
江水之中,那个先前走入江里的奇怪男人正虚立在江水之中,一团湛蓝微朦的光亮自他脖子上的一个吊坠上散发出来。
一时之间,他就仿若是水中的真神一般,青木面具之外的俊朗侧脸散发出些许孤高淡漠之气。
随着那吊坠上的灵光引动,不知不觉之间四周竟然也亮起了丝丝缕缕的光华。
这一切恍惚之间就好像是做梦一样,要不是那小伙一口气踹不上来,估计他还真能一直看下去。
在快要窒息的时候,他终于还是忍不住蹦跶了两下,急忙探出了江面。
而在这一刻,他竟然见到了更加惊人的一幕!
这不算太宽阔的江面上突然闪动起了丝丝缕缕的光华,仿若是江底有一个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