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乔子诺是完全不再压抑心头的怒火,直将那压抑酝酿了许久的怒火朝着乔老太爷喷发,“父亲!你对赵家已经够仁至义尽了!你别忘了,当初赵老太爷一死,赵家眼看着就要落寞下去,是您明里暗里地接济赵家,还亲自指导赵举人的学业,否则他能考中举人?还有当时我就不愿意把伊柔嫁到赵家,不是我嫌贫爱富,而是那赵旭阳根本是扶不起的烂泥!伊柔嫁给他只会受苦。
可是最后我还是同意将伊柔嫁给赵旭阳,为什么?因为我敬重您这个父亲。所以我将我的女儿亲手推入了火坑。我原以为给伊柔的嫁妆丰厚一点,哪怕赵旭阳没出息,伊柔的一辈子好歹是衣食无忧的。但我真是万万想不到,赵家人是一群不折不扣的白眼狼!是一群忘恩负义的畜生!
咱们乔家从京城回到安阳,赵家人就开始磋磨伊柔。这是什么?这说明赵家人都是一群势利小人。父亲您对这样的小人将仁义,您不觉得这是多余的?您现在是对得起赵家人了,我只问您一句,您可对得起伊柔?伊柔就算是庶出的,但她也是您的亲孙女。您的亲孙女反而比不过一群忘恩负义的畜生?”
乔子诺对乔老太爷的态度可以说是很不客气,要是平时,乔老太爷肯定不会允许,但是此刻,乔老太爷被乔子诺说得涨红了脸,别过头不敢和乔子诺对视。
“为父知道自己对不起伊柔这孩子,你放心,等到伊柔再嫁,为父也会为她准备丰厚的嫁妆,当是为她的补偿吧。”
“呵——我是不是该替伊柔感谢父亲你啊!”乔子诺阴测测道。
乔老太爷恼羞成怒了,“我好歹是你父亲!我跟你保证,赵家的事情我只会插手这一次!其他的,我绝对不会再插手!”
“父亲是认为赵家只要有个举人在,就算一时落魄了,以后好歹是有机会能起来的。所以才说这话吧。好,父亲你是君子,你重诺,请你记得自己的话。等我再对赵家做什么,父亲你可不能再插手赵家任何事情。”乔老太爷的想法太好猜了,乔子诺一眼便看出他的想法。
乔老太爷一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就不干父亲的事情了。父亲也不需要管是什么意思。父亲你保得了赵举人一次,难道还能保得了他第二次?只希望父亲你记得自己的话,绝对不会再插手赵家的事情。”
乔老太爷面色变幻不已,心里不停琢磨着乔子诺的话,心里不禁为赵家人担心,但他已经做了决定,那便绝对不能管赵家的事情了。
你说乔老太爷糊涂?没错,乔老太爷很糊涂,放着亲孙女不管,宁可去关心赵家那群白眼狼,甚至惹得自己的儿子怨怼他。但是乔老太爷的确是个君子,他拿君子应有的品德来约束规范自己,他既然说了不会再管赵家的事情,那便绝对不会再管。
乔老太爷现在只希望赵家人能争气一点,不争气他也没什么说的了。他能做的都做了。
乔子诺也不想继续留着了,他现在只要再看到乔老太爷,便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乔老太爷这件事做得太错了!他得先离开,好好静一静,否则他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了!乔老太爷以为这样就能保住赵家人了?做梦!他要赵家人比先前更惨!
眼见乔子诺转身要离开,乔老太爷开口留人了,“等等。”
乔子诺停住步伐,转过身皱眉看向乔老太爷,“父亲还有什么吩咐?”
声音硬邦邦的,一听就没什么了诚意。
乔老太爷也懒得理乔子诺的不恭敬,自顾自道,“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你四弟要回来了。”这事,乔子诺不来,他也打算等会儿就找乔子诺说。
乔子诺的第一反应和乔雨欣是一模一样,“四弟要回来了呢?那大约得到临近过年那几天才能到吧。也不知道能不能赶到。”
“不是临近过年那几天到。”
“难道还要晚?四弟怎么回事,既然决定回来过年,那得早点出发才是。”乔子诺不满开口。
后面的话很难说,但是乔老太爷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子铭他已经很早出发了,他大约也就三四天的样就能到安阳了。”
“父亲你说什么?”乔子诺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还特意重复问了一句。
“我说子铭也就三四天的样子就能到了。”乔老太爷破罐子破摔,没好气道。
乔子诺被气笑了,“父亲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岭南到安阳,快马加鞭也得一个多月,你说子铭这几天就能到,那不就是说他是一个多月前赶路的,为什么府里一点消息都没得到!父亲你——”
乔老太爷忙打断乔子诺的话,“你以为我早知道了?我要是早知道,早早就告诉你,让你要五丫头去劝锦儿了。我也是昨天才收到子铭的信,他说他没几天就到了。难道你要我现在去给子铭送信,让他停在半路还是让他折返回岭南?哪样都不行啊!我现在对这事也是烦的不得了。”
乔老太爷对乔子铭做的事情那叫一个恨啊!这不是存心给他找大麻烦,一想到乔锦,乔老太爷真心是连死的心都有了!
人啊,这辈子真是不能做亏心事,否则良心就会一辈子不舒服。特别是乔老太爷这样的端正君子,更是不能忍受良心的谴责。
乔子诺相信乔老太爷的话,在乔子铭和乔锦间,乔老太爷选择的一定是乔锦,谁让乔老太爷对不起乔锦的生母,谁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