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里不是书香地。”黑装男子就像在点醒什么。
箫剑身前的那人变得蠢蠢欲动。
箫剑直觉一道道大浪扑面,随时会将他粉身碎骨。
“这里是棋乐天。”箫剑也在点出什么。
然而那人并没有收敛,那气势就像随时要把箫剑撕裂。
紫鼠总是这样后知后觉,他现在才布置起防护。箫剑顿时感觉全身一轻。
“棋乐天内可不禁杀伐。”黑装男子的话还是那样平淡得不怀好意。
“这里是棋乐天的地盘。”棋乐天是不禁杀伐,对棋乐天内的人。然而对于宾客,他们同样没明说。即使没有摆到明面上,就有人这么傻去触犯吗?
那人也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紫鼠护着箫剑,他要么动手。只是威胁的话并没有什么用。
那人不是傻子。几人在这里对峙。
突然,黑装男子对他身边的仆人问道:“可以杀了他吗?”
“少主,有些麻烦。”有些麻烦,并不是不可以,即使这里是棋乐天。至少那仆人透露出的语气就是这样。
“麻烦会有多大?”黑装男子再问。
“这取决于他的身份,或许会牵扯进军院。”仆人提到军院的时候有些凝重。
黑装男子似乎在思索。
他看向箫剑之前的人,完全忽视了箫剑。
那人点点头。“我需要帮手,我要那只老鼠。”
那人本就疯狂,更何况如果是黑装男子的意志的话,他可以动手。
但黑装男子却没有点头,而是眺望向远方。这里是棋乐天,虽然不会对他做出什么惩戒,但难免他们会保住箫剑。他在看那山。
箫剑站在他们中间,并不受影响。他眼神清明,似乎并没有生死间的觉悟。
紫鼠再笨,也有所警觉。反而箫剑是最轻松的一个,比表面上看起来轻松的黑装男子都还轻松。军院,在万族尊地,没人愿意站在它的对立面,触犯它的禁忌。
箫剑并不是十分清楚这些,但他并无所谓无所畏!
他看着他的敌人,眼神清明冷漠。
这一刻,他们是敌人!
箫剑可以淡泊,不代表他可以让人显露杀意还无所作为。
可惜,自始至终,他们都是陌生人,不知道彼此的名字。
似乎僵持了许久,那三人渐渐离开。只留着箫剑在那里站立。人潮走过,他也被孤立。他看向前方,眼神清明冷漠,也有一丝空洞。
他的手,紧紧握住断月,他的剑!
直到,直到一片柳叶,飘到他面前,然后缓缓落下。箫剑对着阳光洒然一笑,向前走去。他想看看那山!
棋乐天并不是所有地方所有人都能进,它摆在那里不做任何遮掩禁止,然而能进的人寥寥无几。因为他们,并没有得到主人的邀请。这些地方大多在那山,在那山的周围。
箫剑一路沿着那山的方向走去。那山和这片世间隔着一条河,不宽不急,却少用人能够过去。
这条河缥缈,这条河叫云河。
那座城叫雨城。先有云再有雨。
云河之后的世界,一度被棋乐天称之为妙镜,被外宾认作真正的棋乐天。
云河之后的妙镜,妙是玄妙奇妙的妙,镜是明镜的镜。
然而云河,也正如它名字一样,流淌的不是水,而是云。不在天上,横堑天地。云河是不宽,可没人说他不深,或者说不高。云河,在这里有着另一个名字,云脉,山脉的脉。
云河难度,这里的人这么想。
云河不难度,外界的人这么想。
云河壮观,苍苍茫茫。
霞光披拂,龙蟒灿烂。
箫剑走进云河,就像飞进云层。那一刻,脚踏实地的感觉几乎不存在,那一刻他几乎迷失。这云河,也不简单。
然而箫剑接到了邀请,有人邀请。
箫剑前进得非常容易。
“我用青春织就衣裳,在风云变幻中历经彷徨,岁月颓长,永生寂寞如狂……”声音缥缈传来,在云气之中怅寥。
箫剑寻声而去,一白色云屋在云脉之中或隐或现。一身影,佝偻着抽离霞光云气风彩,在手间慢慢编织,竟也是衣裳!箫剑走近,那声音越隐。渐看,那身影是老妪,那衣裳成形。箫剑看得见,似乎衣服越织上一丝,老妪脊背就越佝偻一丝。云脉的精华,在她的索取之下成就绝美的衣裳。
箫剑看向那衣裳,不禁心生喜爱。这衣裳,并不逊于萤火羽霓裳。然而箫剑却更喜欢这衣裳。这衣裳似乎就有织就,那老妪似乎就要死亡。
似乎察觉出箫剑的喜欢,那老妪开口道:“小子,我求一曲知心,可赠你青春一世相伴。”
箫剑想拿起唳天箫,却没有轻易拿起。这一曲知心,岂是那么简单。他没有修为,在那窗口却是断奏。
然而,一世青春却是可以换他一曲知心的。
箫剑手拂云气,看见苍茫。
箫剑深吸气,拿起唳天箫。知心……
那衣裳,箫剑想要!
箫剑闭上眼,却睁开了心。
箫剑吹出了气,却吸进了云。
一声箫鸣悠扬嘹亮,穿裂云气。像传奇,像最美好的时光——青春。它带光,回响在整片云脉之中。然而它越加高昂,越加寂寞。它终于低沉,扫清了周边云彩,孤独!它苍莽,它孤独,它凋谢!它在青春时的荣光,在它巅峰之后无人陪伴,独自孤独。它仰望,天空。它俯视,世间。它凋谢,时光。它流连,岁月……它在世间看不到的巅